李承欢翻开书本,如少女所说,确实是潘云记录所得的账本,时期时间,所得金额,都事无巨细地写得清楚。
“承欢看此处。”
少女凑过身来,伸出纤纤玉指点着书本上的字迹。绝美的小脸近在眼前,若有若无的蔷薇香钻入李承欢的鼻尖,尽管他强定心神,也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
“嗯——我看看,自此月朔日,已进钱千贯,扣以三百贯,余七十贯入秦。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七十贯啊。明明是七百贯,承欢你——”
苏子雨皱眉,心底疑惑少年怎么迷迷糊糊的,转头,只见李承欢眼眸紧紧盯着她的脸庞。
眼神迷迷糊糊的,竟是,看呆了……
“认真一点,我正在讲关乎性命的大事啊——”
苏子雨无奈着,小手指点在李承欢的额头,恰到好处地遮掩了脸庞因羞涩升起的淡淡绯红。
“若是再走神,就不予你说了——”
“是是是,我错了我错了。”
李承欢自知理亏,站的笔直,俨然一副被夫子训骂后的好好学生的模样。
“小生愚钝,不知这关乎性命的大事,是指什么?”
“眼下在这白城,依我所想,应该没有能够威胁我们性命的势力了吧。荆尘那边就不必说了,潘云已然失踪,显然也不能再对我们如何了。”
“难道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势力吗?”
“有,而且这势力,我们,至少现在在白城的我们,还无力阻挡。”
少女面若寒霜,一副颇为忌惮的样子,
“承欢还记得我刚刚指给你看的那段吗?”
“记得,有什么问题吗。”
李成华凝眉略加思考,想了想,
“潘云官虽小,但管的却是大秦流犯。流犯中不乏得罪权贵的顽固子弟。那些个顽固子弟的家人自然不想其子嗣在白城受苦,联合集结些钱财送给潘云,以护的其在白城还能过地逍遥的,也并不是没有吧。”
“不然。”
苏子雨叹了口气,翻起书本给少年看,
“若真是顽固的贵族子弟,又怎么会被流放到白城?即使真被流放了,也早在来白城的路上就被其花钱领回去了。当然那些触怒帝王家的就另当别论了。”
“并且,前后千贯钱,即使是真如承欢所说,又怎么每半月便汇此一次?”
少女所翻的书页上密密麻麻地记录了其所收的钱,犹如蚂蚁排衙。依时间来看,确实是每半月便汇此一次。
“这——”
少年震惊,嘴巴张的大大的,不愿相信,
“怎么多——他哪来的钱?”
既然自己所想已经被少女否定了,那潘云这钱来的,就有点玄乎了。
每半月千贯钱,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这就关乎我所说的'关乎你我性命的大事’了。”
苏子雨收回书本,叹了一口气,
“这么多钱,赚的?不可能,我曾调查过,他是一个正正经经的贪官,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的钱都来自当官所贪。至少按现在我所调查的,他没有半分经商的经历。”
“别人送的?也不会,你看的书本上所记的账目,每半月便汇一次,时间没有丝毫耽误,这不想是他人所赠,到反而像是——完成任务的——酬劳?并且,据这账本所记,潘云这些年收到的钱财已经积累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在白城周围能够有这个财力的势力,不存在。”
“再者,这账本所记‘余七百贯入秦’,你我都知道,潘云是一个贪心的人,他为什么能够放任眼前金山的十之七离开白城?汇到秦存起来?不会,难道钱放在白城不是更加安全?并且,怎么多钱,他不可能卖块地埋起来,唯一的选择就是存到钱庄,但他一个小小县令,汇那么多钱,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所以——”
“所以你怀疑他,私▪铸▪钱▪币,是不是?”
少年盯着身前佳人绝美的小脸,略加思考,接上了少女说了半句便沉默下去的话。
“不,或许这么说不准确,应当说,他参与了私铸钱币最重要的一环,是不是?”
“不错。”
苏子雨赞许地看了少年一眼,
“先帝自登基后便以明令规定不得私铸钱币,违者株连九族,并且查封了秦内所有铸钱之所,为中央所用。如果我猜的没错,参与其中的,还有月兔氏族。”
“你是怀疑荆尘?”
“不,应当是其月兔氏族内部的人做了。”
少女走到门前,有节奏地拍了几下,
“势利之徒,这世间永远不缺。”
“吱——”
不多时,门便开了,一名身穿玄衣的,被巨大兜帽遮住脸庞的男子单膝跪在地上,便是李承欢没见过此人,但从他身上而起的难掩的杀气来看,也是经过尸山血海之人。
“是——死士?”
“不错。”
苏子雨答应道,
“随我来白城的,不仅仅只有锦衣而已,还有几位被我伪装成车夫的死士,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不过区区几日,便用上了最后的底牌。”
少女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死士
“主上,有何吩咐?”
“我命你等驾着追风马前去调查是否有未知的势力靠近白城,现在调查的如何了?”
“回主上,前去调查的同伴都已回来,北域月兔氏并未有什么作为,东西两面也并没有什么人影,但——”
“但什么?别顾忌,说便是了。”
“南边,一大批兵马浩浩荡荡而来,虽是身披坚甲,但并不统一,应当是私有势力。不过数量上——,足足有千号人,并且其行径的路线直指此处,他们这是要踏平白城……”
“果然——,迅速准备马车,我今夜要离开白城。”
少女咬着朱唇,眉头紧皱。
“是。”
玄衣死侍允诺,几个闪身便不见了踪迹。
“潘云消失了,他背后的势力必然会发觉。我不相信他们没在他身边设置眼线。”
“现在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发现了他们与潘云之间的秘密,但不管我们是否已经发现,他们都应该会为以防万一而除掉我们。”
“杀手,果然如我所料,已经在路上了。”
“那又如何了,子雨未免太过顾忌了,可别忘了你我皆是能够以一敌百的剑修。”
李承欢笑道,一手环过少女不盈一握的腰肢,另一只手虚持着剑。
皎白的剑气,自虚空浮现,萦萦而绕在少年的右手上。
待白光散去,李承欢的手上已然持着一把皎白长剑,其上所刻的承欢二字,表明这就是银发少女赠与他的那把。
“白帝,但这把剑是——”
苏子雨自然是识得的,虚空纳物,是大奥赠与少年的奇妙之一,她早些年与少年欢聚的时候,曾不止一次看他在自己面前展示过。
大奥玄玄,本就难解。李承欢的白帝,算是他们之中最难懂的吧,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上天赐予他的,究竟是什么也说不定——
不过这些先不提,他手上的那柄皎白长剑,自己可是从未见过,但见其承欢二字,应当是为他所定制的吧,并且那通体皎白,应当是极为熟悉他的喜好才是。
她那颗容易吃醋的心,一下子便警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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