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魔女所在地的路上。

　　虹忽然向刘昊问道：“刘昊，你看见我的名字真的是彩虹的虹吗？”

　　刘昊肯定道：“是彩虹的虹。”

　　虹的身上忽然泛起一道彩虹色的光芒。

　　他再问道：“那这时你所见的光芒是什么颜色的？”

　　刘昊说道：“红、橙、黄、绿、蓝、靛、紫，是彩虹的颜色。”

　　虹用一种极复杂的悲哀眼神看向刘昊。

　　随后，虹闭上眼睛，仰天而落了一滴眼泪。

　　虹擦掉自己的眼泪。

　　虹说：“我会拯救的。”

　　刘昊问：“你要拯救什么？”

　　虹负手前行，背对刘昊。

　　虹说：“我将拯救包括你在内的一切。”

　　刘昊说：“我要你拯救什么。”

　　虹说：“在我眼中，世人残缺不全。残缺的世人们的罪恶很大，终日所思想的尽都是恶。凡有血气的人，在地上都败坏了行为。世界又污秽了。”

　　刘昊看出来了。

　　眼前的虹不是什么中二病，就是一个孤独的可怜疯子。

　　虹似在叹息。

　　路途中，虹似又耐不住寂寞。

　　他打破沉默，然后再对刘昊说：“刘昊，你知道魔法吗？”

　　“知道。”刘昊在奥丁的魔术课上学过有关魔法的知识。

　　虹又说道：“既然如此…你……想拥有魔法吗？”

　　刘昊一时沉默。

　　他不知道虹是什么意思。

　　魔法是能随便送人的东西吗？

　　然而，虹如此说道：“如果你想要拥有魔法的话，我可以直接送给你。只要你和我一起……只要我们一起……我们就能回到过去……我们能迎来黄金时代的伟大黎明……刘昊，你想拥有魔法吗？”

　　巨大的诱惑摆在面前。

　　但是，不知为何，刘昊本能地拒绝接受来自虹的魔法。

　　他不想要这么简单就得到的东西。

　　免费的往往是最贵的。

　　见此情景，虹抬手，在空气中点了一点。

　　混沌莫名的虹光出现在刘昊眼前。

　　那虹光凝聚成一个悬空的光球。

　　光球悬浮于虹与刘昊之间的半空中。

　　光球发出如所有颜料混杂在一起的混沌光晕。

　　当刘昊第一眼看见那个光球的时候，他就瞬间回忆起了他“永无止境”的时候。

　　在他一天学会五千个基础符文的那天，他曾经遇到过一个“不应如此”的符文。

　　而现在，当他看见这个魔法之时，那个“不应如此”的符文变化了形状，变成了“本应如此”的样子。

　　只要他接受魔法，那么，他就会永远记住这个“本应如此”的符文。

　　虹在刘昊耳边缓缓说道：“刘昊接受它吧，接受魔法吧。与我一起去决定这个世界的未来吧，和我一起回归祖地吧。

　　不要再和末人们混在一起了。

　　此乃混沌魔法。

　　只要你拥有了这个魔法，你将在一瞬间成为足以感染整个多元宇宙的诡秘之主。

　　接受它吧。

　　成为祂吧。”

　　可我不是这样的人。

　　他的心中冒出上面这句话。

　　刘昊挥了挥手，摇了摇头。

　　他拒绝接受魔法。

　　他本能地拒绝了魔法。

　　他拒绝了别人梦寐以求的伟大力量。

　　虹很是平静，因为他知道这是必然的。

　　一切的一切早已注定。

　　一切都在因果律的注视之中。

　　虹眼中的未来早就已经注定好了。

　　过去已经回不去了。

　　虹静静地凝视着刘昊拒绝的动作。

　　他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如若海渊般深邃的戾气与疯狂。

　　恶心、怜悯、追忆、怀念、悲哀、不甘、仇恨、痛苦、喜悦……

　　种种难以言说的矛盾之情若滔滔江水、九曲黄泉一般在祂的心中激流涌动，难以排解……

　　在虹看来，这个不完美的恶心世界……确实需要改变。

　　这个世界又污秽了。

　　……

　　不久之后，他们便抵达了在东边的目的地。

　　东边是个巨大的园子。

　　他们来到了那座园子的入口处。

　　入口前有一尊全身长满了眼睛的奇异四面生物。

　　奇异生物似有智慧，长着翅膀。

　　它的翅膀上也全是密密麻麻的眼睛。

　　那些眼睛有如一片片透明的玻璃，有若风暴般的战车。

　　它有四个轮子，在飞行前是要先滑行的。

　　轮子若水苍玉，在旋转，发出有若雷般的声音。

　　每一个眼睛都似乎充满了智慧。

　　当那智慧者看向刘昊时，刘昊心神大震，他欲呕吐。

　　这时，四面转动发火焰的剑朝他们冲来。

　　虹只是轻轻地抬起手，于空中一点。

　　那火焰的剑在红的指尖破碎、瓦解，化作点点余烬消逝于虚空中。

　　虹说道：“虚有其表的东西。”

　　然后，这位红袍白衣的魔术师缓步走向浑身长满眼睛的古老存在。

　　在走向古老的存在的时候，火剑交错。

　　四道火剑瞬间贯穿了虹的身体。

　　然而，被火剑贯穿的魔术师却有若虚幻的假象一般毫发无伤。

　　他悠闲自在地走至守门者的面前。

　　然后，祂在不能动弹的巨大存在的额头上轻轻一点。

　　根据约定把守此园道路大门的神秘存在瞬间化作无尽光粒随风而散。

　　虹说：“刘昊过来吧。”

　　刘昊跟了过来。

　　他不知道虹干了什么事。

　　但既然已经障碍物被虹解决了，那么，他便要去看看那个魔女。

　　他要走到园中。

　　他走上了为那神秘存在所把守的不知名的道路上。

　　刘昊向虹问道：“虹，之前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虹只是淡淡地回答：“一种高级的有智慧的可以变幻姿态的交通工具。你也可以称之为天使级神秘战舰。或许，在某些蒙昧无知的种族眼中，这种科技产物是一种类似于魔法般的神迹吧。”

　　刘昊疑惑：“神迹？”

　　虹解释道：“当你乘坐现代轮船来到一座小岛上，你在岛上接触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原始部落的时候，如果他们伤害不了你，而你却能轻易掌握他们的生死大权，你会在那一刻会自以为神并与他们交流接触。

　　那些原始人会把你带给他们看的照片，会把你带来的枪械，会把你带来的手表、手机之类的一切现代文明造物加以崇拜。

　　那些他们所不能理解的物品，他们都会对之顶礼崇拜并以为神物！

　　那些原始部落的人搞不懂你手中的手机、手表、枪械是如何制造出来的。

　　他们也不知道你身上的文明造物是怎样运作的。

　　他们只会认为是有神奇的魔力让它们发生作用的。

　　而你，便是拥有魔力的人。

　　你便是他们眼中的神。

　　神带来了所谓的神迹。

　　是人类的无知与愚昧塑造出了神话与教派。

　　一切神话与教派都是人无知与愚昧的象征。

　　因为不理解，所以，每当事物发挥出超越你认知能力范围的作用后，你就会崇拜它们，称呼它们是永远的神，如此，那些事物就在你们的手中神秘化了、超自然化了。

　　一旦如此，你们就要开始崇拜自己的异化。

　　恶心！

　　所谓的神迹，大概就是这么一个类似的道理，你知道了吗？

　　在低灵气密度世界里的存在看待我、看待我们也是这样的。

　　我看你刘昊现在所处的灵能时代也是如此。

　　你们这群人类几乎全部都身处于灵气拜物教、灵能拜物教、消费拜物教、神力拜物教、魔术拜物教之中……

　　你们这些破碎的残渣。

　　你们这些原本神话的碎片……

　　你们一切的所思所想都让我作呕。

　　我很想笑，笑你们的愚昧，笑我们当年的抉择……

　　为什么会让这些人……这些末人……这些残次品占据我们的世界呢！

　　明明！

　　你们都是一群杂碎，残渣！

　　刘昊！

　　加入我们吧。

　　回归我们吧。

　　你终要超凡。

　　你终要飞升。

　　无论如何，你都会回归我们的。

　　这可是你的命运啊。

　　这可是在计划之中的必行的事啊。

　　你无法逃避。

　　你不能逃避。还是在此刻，在轮回的开始前，就加入我们吧。

　　我会拯救你的一切故事的。

　　身处那愚昧落后的现象世界的你根本无法认知真理。

　　你们这些末人连灵能、灵气、魔术的本质都不清楚！

　　你们把超越人认知的科技认为是所谓的魔法……

　　盲目地崇拜物质。

　　盲目地崇拜金钱。

　　盲目地解构一切。

　　盲目、疯狂、愚蠢、极端……

　　聒噪、喧嚣、没有任何深层次的东西、只是为了发泄而发泄、为了共鸣而共鸣……

　　就凭这等猪猡的眼界，你们又怎能修得真实呢？

　　刘昊，加入我们吧。

　　不要再抗拒命运了……

　　明明是有这样一种可能性的啊……

　　我们不应该再重复过去轮回中的错误了！

　　在真实的最终结局中……我可以为你带来你所想要的一切。

　　没有我的帮助，你永远都不可能回忆起一切的啊！

　　加入我们吧！

　　刘昊。”

　　刘昊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虹一直想要他加入“我们”。

　　刘昊问，何为我们。

　　虹却只是沉默着不说话。

　　虹以一种极复杂的眼神望着刘昊。

　　虹心中失落伤痛极了。

　　虹在最后以刘昊听闻不到的声音呢喃了一个词：“叛徒！”

　　他们保持之间沉默，最后，一齐踏入了位于东方的神秘之园的内部。

　　刘昊看那园子中的景色，感觉眼前这园子很是荒芜。

　　天上光暗交错，有如被黑暗污染的光河。

　　地面全是岩土，没有任何生机。

　　若有生机，也就几个小木桩，在告诉如，这里曾经有树存在过并。

　　园子里的泥土红且黑，飘着硫磺般的气味。

　　刘昊跟着虹越过了三条河，终于，他见到了这个梦境的起源——那个不知名的魔女。

　　魔女坐在两颗已是枯萎的但仍然结着果实的树的中间。

　　她背对着刘昊他们。

　　刘昊看不清其面容。

　　但刘昊仍然能发现这个魔女是驼背的女生。

　　她穿着漆黑的残破的裙子。

　　刘昊借助自身略显超凡的视野模模糊糊地看见了那魔女的身上大大小小、五颜六色、恶心到让人作噩梦的无数脓包。

　　那脓包里似乎还有乳白色的小生命在汁液中蠕动，这里的细节就不加赘述了。

　　刘昊感觉自己的眼睛受了极大的伤害。

　　而与此同时，刘昊看着这样的魔女。

　　他的心中可怜并且同情这样的人。

　　但他又叫他不要去怜悯她人。

　　没人喜欢别人用怜悯的眼光看自己，除非，你是一个软弱者。

　　他似乎从魔女的背影中看到了某种过去的影子。

　　虹对他说：“你不是要去救她吗？当你看见她的正面尊容，你还愿意去拯救吗？她长得并不漂亮。她丑陋、恶臭、肮脏、染病，你愿意去拯救这样的人吗？你会去的，因为你们人类啊，都是些倔强的人，你们是一根筋的，都是活在过去里的人，总是喜欢逆着别人的话做事的，没有主见，忘不了过去的事。刘昊你去救她吧！我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人了。如果现在你还想去救她，就跨过这第四道河，到那魔女身边，为她击退不知名的黑暗吧。你真的愿意这样吗？你有拯救她的力量吗？你还会去拯救吗！”

　　刘昊望着虹的脸，他无比认真地看了看虹。

　　他说：“为什么你的话总是这么多？虹，难道你是个很孤独的人吗？难道你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人说过话了吗？如此夸夸其谈、喜欢嘲笑、否定的一个人，虹，这就是你的本质啊。你说别人可笑，可难道你不就是最可笑的人吗？你嘲笑和否定的究竟是我，还是你自己呢！我刘昊要去救，我现在就去救。哪有那么多话好说！”

　　虹听完这一番话，愣住了，沉默了。

　　他眼神失落彷徨，望向前去拯救魔女的刘昊，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虹的眼中，无数如烟的往事涌上心头。

　　往事如烟似梦。

　　他漾在回忆的汪洋之中难以自拔，连骨髓中都混杂着好久、好久以前的回忆……

　　这都过去了多少年呢？

　　为什么祂一直无法忘却当年的回忆呢？

　　谁又能理解祂的无奈与彷徨呢？

　　当年的祂……当年的他……当年的我……可不是如此一个冷嘲热讽者……

　　虹面对着过去自己的面容。

　　不知从何开始起……

　　或许，就是在那噩耗传来的那一瞬间，他的一切都为之改变了。

　　千万年的光阴过去了……

　　无数的轮回过去了……

　　他说，他从未改变过。

　　他只是为了拯救，只是为了拯救一切啊。

　　为什么连你都不肯理解我呢，刘昊？

　　虹看着刘昊没有说话。

　　他枕着回忆的泉水，默默一神地享受着所谓全能者永恒的孤独与不幸。

　　虹的心中有无尽的彷徨与落寞。

　　祂静静地望着名为刘昊的少年的一举一动。

　　一切都和当年不一样了！

　　不一样了。

　　祂借此回忆起了过去的无数情景。

　　回忆并不是单纯地想象一副过去的画面，而是在一个相对短暂的时间里去重新经历一遍那发生于你生命过去中的前尘往事。

　　……

　　刘昊跳过分隔两人和魔女的小河。

　　那小河说是河，其实也就是一条清澈的小溪而已。

　　这第四条河，将魔女所在的土地围了起来，似一个天然的圆圈，将魔女困在其中。

　　刘昊靠近魔女。

　　他穿过无数个只余下黑黄年轮的树桩。

　　他来至魔女身边。

　　他隔着老远，他便能闻到一股浓烈得要让人呕吐的味道。

　　那臭味就像你在夏天的旧式旱厕里大口吸气一般恶心。

　　无数“香喷喷”的味道直刺入你的脑袋里去。

　　你的脑袋都要被熏晕了。

　　这时你难免会有厌恶之心，想要赶紧离开这儿。

　　谁他喵的不想离旱厕远一点啊！

　　除非……你想要去挑战一些逼近一般人类极限的狠活……

　　魔女的味道很“香”。

　　刘昊强忍着那股气味，去看那似乎正在哭泣的魔女的正面。

　　那个魔女肥胖、丑陋无比。

　　她身上全是各色的脓包。

　　她用只有一个牙齿的嘴巴在漏风地哭泣着。

　　而她的哭泣声也因漏风而显得好笑。

　　魔女没有眉毛。

　　几根头发稀疏地粘在脑袋的血疤上。

　　她身上发出臭水沟的浓烈味道。

　　魔女整个人都是恐怖丑陋的、不值得人去喜爱。

　　然而，就是望着这样的人在哭泣，刘昊也想跟着哭泣。

　　刘昊觉得魔女在哭，在永无光明的黑暗深渊里哭泣。

　　魔女在永远的夜里独自着哭泣。

　　她在为了自己身不由己、无法自己主宰的命运而哭泣着。

　　一个声音在刘昊心中响起。

　　你想要去拯救吗？

　　你想要拯救这个长得极丑无比，百病缠身，恶臭无比，心中永远是永夜的“怪物”吗？

　　刘昊说不住话来。

　　他的答案停在舌头前，无法说出。

　　他心中憋着一股横冲乱撞的气。

　　他想说。

　　他想回答。

　　他想要去拯救。

　　然而，这时一股恶臭袭来。

　　魔女的面容出现刘昊眼前。

　　他说不出话来。

　　言语如鱼刺般卡在了喉咙上。

　　刘昊体验到了窒息的感觉。

　　他真的要拯救这样一个无亲无故的、他根本不认识的人吗？

　　而这时魔女用她的独眼看向刘昊。

　　她冷眼看着现在犹豫不前的刘昊。

　　她一言不发。

　　你愿意拯救吗？

　　刘昊的思绪不由飘向以前。

　　他的思绪回到了小学。

　　他小学时曾经有一位同学，因为天生智力有一定的缺失，一直被还不懂事的同学们有意识地疏远嘲笑。

　　他曾经想和那个同学一起玩，去陪陪他。

　　他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生命，天生幸运的人就能嘲笑天生不幸的人。

　　明明都是活在这个世上的生命啊！

　　可是，后来，他因为“和智障一起玩的人也是智障”之类的话而退缩不前。

　　他不和那个同学玩了。

　　他有时甚至也会跟着别人一起开那个同学的玩笑。

　　甚至在回忆时，他也曾欺负过那位同学：有次春游时，他问那同学要过吃的。

　　他认为他向那个同学要吃的，而他没有给别人吃的，他就是在欺负别人了。

　　此刻的他回想起了如此的一幕：风都的小学门口，那位同学背着书包，坐上父母的小电瓶车，在树林小道中越走越远的情景。

　　那位同学的父母虽然他只见过一面，但他还是能看出那两副被岁月摧残过的面容。

　　他站在回忆的小道中，望着那位同学和他的父母坐在一辆电瓶车上，离他远去，离开了他人生的视野中。

　　他不由思索起了那位同学的未来命运。

　　人生是不公平的。

　　人生实也残酷。

　　残酷与不公平之余，人生也是无奈的。

　　这是刘昊在他还是小学时候就无比清晰明白的事实。

　　仰望夜空。

　　仰望星星。

　　小刘昊思索着伟大的前人的故事。

　　他挥舞着手中的小木棒，如同挥起足以横扫星空的绝世神剑那般潇洒自在，不由为之微笑。

　　他望着星空下的自己手中的小木棒。

　　他的眼睛闪闪发光。

　　他说不出话来。

　　而在那时，他立下了一个伟大而又无比平凡的幼稚梦想：生不能给予的事物，我来给予！

　　他的心思变了。

　　他的眼光变得无比的坚定。

　　自己的内心隐隐地作痛。

　　刘昊的心因何而痛？

　　因十八年来孤独的人生而痛。

　　刘昊是个孤儿，没人疼没人爱。

　　别说和人建立什么亲密关系了，他连爱是个啥都不知道。

　　他只觉爱这种东西不能吃、不实用、根本就不需要有。

　　他看向魔女。

　　他说不话来。

　　因为他好像也曾在这样的、或者说，还要更为深邃的内心深渊中不断哭泣、痛哭过无数次。

　　他知道深渊的滋味，他想要去拯救。

　　不为什么，又为了什么。

　　或说，只是为了自己，他都要去拯救她。

　　可别人需要他的拯救吗？

　　他迟疑了。

　　他……想要…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就好了。

　　魔女自己拯救自己。

　　但如果她……暂时没有力气起来，他可以稍微“扶”着她一下。

　　他的眼睛变得平静了起来。

　　他向魔女伸出手来。

　　而后，丑陋无比的魔女看向高高在上的刘昊。

　　她看向刘昊那一副仿佛自己就是她的救世主一般慈悲平静的眼神。

　　她感到恶心了。

　　她本能地拒绝如此高高在上的帮助。

　　我为何…需要他的帮助！

　　这个男生又懂什么呢！

　　我不需要帮助的啊！

　　明明我自己就能站起来，谁又要他来帮助呢！

　　魔女的独眼冷冷地盯着刘昊那充满同情的眼睛看！

　　恶心！

　　魔女用手狠狠撇开刘昊伸过来的手。

　　她手上的脓包破裂开来。

　　魔女手上一痛，却也不吭声。

　　刘昊的手上也粘有那恶心的白色脓液。

　　然后，刘昊脑海中闪现这样的声音。

　　那声音漏风而沙哑，显得无比地可笑，可笑到可怜的地步。

　　那是魔女的心电感应之声。

　　丑陋至极的魔女说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也不需要你高高在上、自作多情的任何可怜与拯救！我不需要任何人来拯救我！明明我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自己就能站起来，谁要你这种人的拯救了！你可以走了！”

　　话音刚落，刘昊他们在一瞬间就被弹出了魔女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