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品着茶闲聊了一会,小刀忍不住还是张口问了:“魏兄差人传话让我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魏应停下了斟茶的动作,看了看陈决与刘平二人,眼神明显在刘平身上停的时间更久一些,这才转向小刀,但明显看得出有些欲言又止。
“魏兄若是相信我,便可相信他们,但说无妨。”小刀看出了他的顾虑,品了口茶,微微笑道。
“还记得前几日你跟我说的方法吗?”
小刀点点头。
“我特意去找了常风,向他表明了态度,并询问他能否支持我继任庄主之位——”
“他怎么说?”
魏应顿了顿:“他说料理完父亲的丧事之后,他将离开魏家庄,至于魏家庄庄主由谁来继任一事,他不会插手,也没资格插手。”
小刀自从在酒馆听了刀客的一番话之后,对常风这种反应,倒也觉得合理:“那你觉得,这对你是好事、还是坏事?”
“有好有坏。”魏应端起茶杯一口而尽:“好处在于,常风不介入,按例由我这个长子来接任魏家庄庄主,应该是极正常的事,乍一看似乎少了许多的变数。”
“那么环处开呢?”小刀问道。
“坏处是,常风若不介入,这魏庄庄主一事,就少了一个可以主事之人,若是我直接自任为庄主,二弟与三弟定然不会接受,届时只怕会变成兄弟相争。”
小刀想了想:“那就等!”
“等?”魏应停下了斟茶的动作,抬眼看向小刀,不解地问道:“如何个等法?”
“若是常风不介入,以当前魏家庄的情况,失去的庄主继位的主事之人,谁都无法轻易得到庄主之位,那么魏兄不免调整一下身份,你暂不要做那争位之人,而是做那个反对之人。”
魏应想了想,醒悟道:“我明白了,这个时候,谁出来争庄主之位,都会被反对,既然如此,倒不如先行隐忍,只要不让别人登上庄主之位,让那个位置空着,再图打算。”
“没错。”小刀点点头。
魏应兴奋地站起身来,向小刀拱手一礼:“多谢小刀兄弟提点,你都不知道,为兄这几日为此事焦虑,几未曾安眠过,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在任何的局里,站位很重要,如果没有实力站在与众人对抗的位置,不妨站在人多的这边。”小刀微笑道,将手中茶杯的水倒入茶盘中:“有时还要学会将自己身上与心中的负担倒掉,这样才能更加轻松地应对,也才能装入新的东西。”
“能交到小刀兄弟这样的朋友,真是我魏应人生一大幸事!”魏应坐下身来,为小刀斟满了茶杯。
“能遇到魏兄这般人,也是小弟的福气。”小刀也随着恭维了一句。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自此,魏应放了心头的负担,整个神色又飞扬起来,与小刀、陈决二人开心畅聊,刘平依旧如往常一般,几乎不怎么说话,只顾着自己喝茶,或远眺河对岸的风景。
这样,小刀三人平日里便不再去往陆羽茶庄,而是改到了魏应的这处别院,也不管身为主人的魏应是否在,这儿倒成他们日常所待的地方,常风那儿反倒成了客栈一般。
连着几日,魏应都未曾出现,指韵姑娘却依前些日魏应所说,带着了贴身照应的婆子,搬了进来,与婆子二人分住了二楼中厅两边的房间。
楼下的两间,一间改做厨间,由指韵带来的婆子做着一日三餐,小刀等人便连饭食都一并在这儿解决了。
“若是能加盖几间,分个前院后院,咱们便在这儿住下倒好。”陈决是越发喜欢这个清静的院落。
小刀自然明白他的心意,笑道:“陈兄,莫非想在这魏家庄待一辈子。”
“未尝不可。”
“不过,我倒想近日离开这魏家庄了。”
“离开?”陈决有些急了:“去哪儿?再说,还有什么地方比得过这魏家庄的,有茶、有酒、有琴——”
“关键还有弹琴之人。”刘平笑着插话进来。
陈决四下打量,却岔开话题道:“这两三日,魏应为何没过来,倒也是奇事。”
“这两日是魏清出殡之日。”小刀回道。
刘平也预料到这点:“魏清出殡之后,不知常风会做如何安排,时节已近清明,你我也应该回安州拜祭一下。”
小刀点点头:“这两天便于常风说。”
“只是我们俩一起离开,会不会令常风——”
“以我看来,常风已然知道咱们的身份,我们也就没必要刻意回避,若他不知道的话,也不会多做联想,只说我们想出去走走。”
“这样也好。”刘平表示认同:“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要离开的。”
陈决此时也突然意识到这点:“是啊,我也太不孝了,倒差点把清明都忘了。——只是何时动身?”
“今晚便向常风提出?”小刀回道。
刘平点头道:“也好。”
而今日,指韵的神色,明显看得出,有些黯然,每一曲之间,便是很长时间的发呆。
常风较往日回来的都早些,天色初暗的时候,便带着颜洪回到小院中,还未及小刀与刘平准备去找他,却差了颜洪来叫二人过去后院。
“这些日子,为父事务繁多,也未曾与你们说过话,魏家庄发生了什么,想来你们也应该知道了吧。”常风没有坐,而是背着手,站在厅中。
小刀与刘平进门施礼,小刀回道:“略略知道些。”
常风看了他一眼:“那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义父代魏清金盆洗手与解散快刀帮一事。”
“此事尽人皆知,还用你说。”
“魏清在那日酒醉的当天,便已经死了。”
“................”常风盯着他看了一会,缓缓走上主位坐下:“你怎么知道?”
“猜的。”
“你既然猜得出魏清已死,也就应该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吧?”
“中毒而死。”
“中毒?”常风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你当日何曾见过为父对魏清用毒?”
“对于魏清来说,酒便是毒。”
“................”常风眉头一皱:“你还知道些什么?”
“其他一无所知。”
“那你为何认为酒对魏清便是毒?”
“因为义父当日的神情。”
“噢——”
“当日,义父只所以带我们二人过去,就是为了除掉魏清,但义父却一未出手、二未下毒,本来我还以为时机不对,但离开时义父的神情却告诉我,魏清必死。”
常风按了按圈椅的扶手,微微一笑:“你倒很会查颜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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