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血蚁帮的角头！你能听明白吗？我不和你说废话，我要跟你们老大谈。”

　　混混嗤笑出声：“好，和老大谈！”

　　他晃晃悠悠，走到审讯室的角落道：“有什么喜欢的音乐？”

　　桑德斯诧异的瞪大眼睛：“音乐？”

　　“我要和你们帮派老大谈，就是林信，你懂我的意思——”

　　铁十字义体手臂加速，带着钢铁的破风声打在桑德斯脸上。

　　血，牙，唾沫，胡乱飞出。

　　“阁下会不会抽出时间见你，我不知道。”

　　他抹了抹义体手臂上的血，将血抹的更均匀。

　　“可是现在，我才是你的老大。”

　　高节奏性的rap震耳欲聋，恰好和惨叫声达成契合。

　　狂暴的音乐中，拳头挥动。

　　铁十字义体手臂，以中指上的十字形突出得名。

　　十字随拳头，烙在桑德斯身上，拳拳入肉的声音似乎是音乐最好的注脚。

　　“他叫什么名字。”

　　林信从后门走进审讯室，低声问山田。

　　千堂健太，负责帮派审讯。

　　不是韦尔伯帮出身，是极乐帮成立前后才入帮的小弟。

　　前几天通过赌场负责人过来的，他刚刚结束打杂期，自告奋勇来充当审讯官。

　　“够了，够了！”

　　绑在椅子上无法移动，被打的左右乱晃。

　　桑德斯也算帮派老人，即使如此，也撑不过一顿狠狠的拳头，不到五分钟就嚷嚷着求饶。

　　“别打，别打了，我草，你倒是问个问题！你把我抓过来不是为了问问题吗？问啊！”

　　千堂健太像听不到桑德斯说话，嘴里胡乱哼着不成段的英语，继续落下拳头。

　　“好了，稍微停一下。”

　　房间里响起林信的声音。

　　千堂健太回头一看，才发现林信不知何时进入房间，就站在角落里观摩。

　　“阁下。”他低头表示尊重。

　　“我不是特别想打断你们的友好交流。”林信悠悠的说。“不过，我暂时有一些问题要问，别担心，一会儿就交给你。”

　　“别，别打了！”

　　桑德斯吐出嘴里的碎牙：“林信老大是吧？我，咳咳咳，我是血蚁帮的角头。”

　　林信瞪大眼睛，表示自己在听：“角头，然后呢？”

　　山田三郎低声为林信解释：“打死他不符合帮派规矩。”

　　帮派之间少不了暴力冲突，有冲突，就要有善后。

　　有一系列的“规矩”针对帮派间的冲突和善后，一般来说，除了少数特别护短的帮派外，没有帮派在乎底层混混和新人的死活。如果给帮派关系添加一个数值的话，死这类人不影响数值。

　　有地位则不同。角头，干部等称呼不只是头衔，同样享受到帮派规矩的照顾。

　　林信可以一挥手杀掉桑德斯带来的所有混混，血蚁帮不会说半个不字，不会影响到两个帮派的长远关系。用一句江湖上的话，出来混的都有觉悟，一条烂命而已。

　　角头一级开始，就不能随便乱杀了。前文说过，帮派靠面子生存。杀角头就是折帮派面子，即使血蚁帮老大自己不愿意开战，也会被面子裹挟，逼得不得不全面开战，把面子找回来。

　　“我听明白了。”

　　林信若有所思：“所以你是个很重要的人？”

　　“一般重要，一般重要。”桑德斯讪笑着点头。“也不是那么太重要，但总归有一点重要。”

　　他直接把林信逗笑了，林信笑着问:“真有意思，血蚁帮都是你这种货色？”

　　林信一笑，桑德斯心里放松下来。

　　捡回一条命！

　　“倒也不是。”

　　桑德斯筹措词汇，既不能给帮里丢脸，也不能太硬气：

　　“帮里有人比我强，大多人比我弱。我是一个，呃，中等偏上，就是中等偏上。”

　　林信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桑德斯的脑袋瓜：“你这家伙不错，真会说话。”

　　“好吧，‘中等偏上’。”林信加重音，阴阳怪气道。“先讲讲七天前的事吧，来观摩焚烧麻药也不通知一声，未免不给我面子。”

　　桑德斯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

　　林信反问：“我怎么不能知道？”

　　“我一直很想像大反派一样，在失败者面前多说说话。”

　　“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很隐蔽吧？借了一台二手破车招摇过市，恨不得所有人都能看见？”

　　车暴露了他？

　　桑德斯完全不能理解：“你们的场地旁边有不少车，至少他妈的有二十辆！凭什么就注意我？”

　　“你以为我的地盘里人均GDP很高？”

　　车确实有不少，绝大多数是林信请来的媒体人。少数是地盘里经济条件好的人，林信都认识。

　　一辆陌生的旧车，不是媒体人，也不是相熟的脸。用义眼扫一下，扫出一套防弹和强化的义体。只可能是眼线。

　　“你们跟了我的车？”桑德斯脸上满是诧异。“可是，百目大哥就在我的车上！他说没有盯梢的！”

　　林信耸耸肩，解释道：“没用人力盯梢。把电子传输接入车辆的自动驾驶，监视一下行程，不算难。”

　　“还有个百目？讲讲，我很想听。”

　　桑德斯才发现说漏嘴。

　　平心而论，他不想把壬生会和神宫寺零招出来，没有必要。

　　把血蚁帮的消息说说，糊弄过去就得了。没必要把壬生会牵扯进来，他还指望壬生会的熟人拉他一把。

　　“什么百目？我说了？”桑德斯装傻道。

　　“真够烦人。”

　　林信无奈的摇摇头，对千堂健太说：“劳驾，给他大约二十拳，全打脸，别打死。我不能动手，因为我要维持大反派的人物形象。”

　　“别！我说！”

　　二十个拳头砸在脸上，把桑德斯的脸打的肿成猪头。林信挥手叫停，继续道：“重新回答问题，讲讲百目。”

　　桑德斯断断续续，用漏风的牙开口说话，半天才讲明白。

　　“所以百目源于壬生会当家人的称赞，一双眼睛胜过一百双眼睛。”

　　林信吐槽道：“不对吧？一百双眼睛不应该是两百个眼珠吗？他应该叫‘两百目’或者‘百目2’。”

　　“是是，两百目。”桑德斯哪敢说个不字。“我回去就逼他把名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