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您,是的。”怪物很是恭敬,至于这是不是它发自内心的想法,那就只有它自己知道了。
当然,就算不是发自真心,它也不敢有丝毫异样的情绪。强者恒强,就算是因为“磨损”而有了记忆的缺失导致一些手段无法施展,那也足够瞬杀它成千上万次了。
它只希望自己能将生灵哄好,并不着痕迹地将他引导走,离开此地。
不然的话,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毕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禁忌与诸天不能说是敌对,但也不能说是和睦。
在这一点上,看一看河岸上的沙砾就知道了,禁忌需要大道人形所褪去的神与形为需,可哪有人愿意无端赴死的。纵然有等价交换,那也只是杯水车薪,想要形成这么庞大规模的河岸,想想都知道存在不可言说的“交易”。
“告诉我前往的办法。”生灵目的性很明确,在那两个迫切的目标面前,其他的任何事与物都是没有意义的。
同样的,也因他这样明确的目的性,对于怪物的身份,对于此地的来历,对于旧日之灵为何坠落,他都没有去深思。
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深思这些对他来说毫无价值,无意义。
“伟大的您,想要去那里的话,沿着这条河往下游走就能到了。”怪物喜怒不言于行,其实心中早已澎湃、欣喜。
对于诸天来说,此地是无上的,是难以抗衡的,但对于生灵来说,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早点哄走早点省事。
至于当传说回归,再临诸天会发生什么,它不用脑袋想都能知道将发生什么,那必然是更加波澜壮阔的大世,甚至可能爆发无比剧烈的战争。
可那关它什么事。
至于生灵是否会在未来反身清算此地,清算禁忌,它觉得那都不是事。
打不过还能跑不过吗?
它虽然只是一个看门的,是不算起眼的存在,但大门安在哪里它还是有权力选择的,大不了扛着大门遁入那片浩瀚的汪洋中,就此避世,不再在诸天显化。
“沿着这条河往下游走就能到?”
“伟大的您,是的,旧日之灵都是从那里被接引而来。”
在得到怪物肯定的答复后,生灵遥望向了河的下游,隐约间他确实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那里有确实有着生机。
只不过那生机太过微弱了,完全可以用一点一滴来形容,那样的量真的能供给长条形器物吗?
一时间这里沉寂到了极点,看着默然不语的生灵,怪物也不好插话。
不过别看它表面上镇定无比,其实心中早就转瞬出了千百个念头。它在迟疑,在忧虑,难道是生灵看出来了什么不成,又或者是触景生情回忆起了什么?
就这样胡思乱想间,它已经做好了打开大门的准备,它守不住了摇人那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虽然大概率门后的那些禁忌也打不过,但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精神,要“背锅”就大家一起来。
“唔……”就在怪物精神紧绷到了快要收不住的时候,生灵突然闷哼了一声,紧接着脸色就变了。
“放风”的时间到了!
这出乎了生灵的预料,他觉得不应如此才对,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一次“放风”的时间足够那残缺的太阳横移至少一根拇指的长度。
可从他登录那座大山,追击进通道,又从通道中来到这里,即便他对时间再没概念,也知道必不可能花费如此之多的时间才对。
这是出了什么问题?
难道是因为那绕过了他身体的本能抗拒的某种呼唤有关?
还是和怪物说的那个那如蜘蛛网般密布着通道的黑暗放逐之地有关?
亦或者是跟那些旧日之灵不灭的念有关?
来不及生灵多想,他有种本能的直觉,若是沉睡在这里出现大祸。故此他驾驭着长条形的器物直接就向河的下游极速而去,那“放风”的时间不等人,早一点到达就能早一点布置。
“这……”怪物瞠目结舌,它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还以为会有滔天大祸。
虽然它不明白生灵为何突然就做出了选择,但这是好事。此外它从生灵的状态中,隐约察觉了什么,若有所思。
“上苍的选择对了吗,门后的那些禁忌到底有没有背叛,还是……花粉媒触、旧日之灵啊,你们为何选择的是他,而没有选择……”当生灵完全消失,在怪物看不到的某个地方,那里有一个“人”,隐藏在行尸走肉的“人”群中,波动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
生灵沿着河一路而下,大雾渐渐消散,河岸也越来越窄,他本以为会看到更加清晰的事物,可实际上却是周边的景色越发的朦胧,变得虚幻。
“波”的一声,似是又突破了某种屏障,顷刻间景色大变,恍若一梦黄粱。
当一切完全清晰后,可以看到他是自一汪小潭中像是穿透镜面一样出来的,只不过现在泛起了涟漪,不能再映物。
当视线转移,入眼皆是起伏连绵的山脉,四周的林木更是粗大无比,就连那攀附在山崖上的藤蔓也足有水桶般粗。
除此之外,在那些连绵起伏的山脉深处,有好几汪大泽,碧波荡漾,微风吹拂。
当然,最为主要的还是,在生灵入目可及的方向上,在遥远的边际,耸立着一座浩大的雪山,朦朦胧胧、虚虚实实。
毫无疑问,这是一片充满生机的世界,和血河那里是完全相反的世界,是只有枯寂与死亡的地方见也见不到的土地。
一片祥和净土!
“咳咳……”
生灵闻着空气中的味道,这是非常新奇的感受,但很快他就咳嗽了起来,像是病入膏肓。
“黑血,怎么会?”
摊开因咳嗽而捂住嘴角的手,生灵看到了几滴参杂着黑色“线条”的血滴,聚而不散,很是诡异。
这样的情况从来都不曾遇见,就算是最为严重的拖延了“放风”时间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病变。
难道是因为接触到了生机?
不过这个念头刚起,就被生灵否定了,因为他修养所需就是生机,待在长条形器物里那么久都不曾病变,怎么可能是这个原因。
“轰隆!”
就在他念头一瞬百转间,长条形器物猛然收缩了所有的雷霆,而后重重地扎进了土层。
紧接着,仿佛有千百万年光阴流逝,它完全黯淡了下去,化为了完全不起眼的器物。
明珠蒙尘,无外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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