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都认输了,徐商赢怎么还在咄咄逼人啊?”
“他上次输给了洪胜平。后面,徐商赢加入了梧桐雨宗,修为大涨,他现在自然要报复回来啦。洪胜平赢了也挺有风度的,只是点到为止,不像徐商赢,现在分明是要重伤了洪胜平。”
嘭的一声,洪胜平整个人重重地撞在了会场的格网上,他捂着左腹的焦痕,脸色铁青地往前走去,像是在忍受疼痛。
总之,他的沉默离去的身影,在连绵的欢呼声中显得很落寞。
莫愁娘见缝插针地宣布道:“徐商赢,二十招内击败洪胜平!”
“赢是赢了,就是有点卑劣。”
“赢家通吃罢了,对了,去看看那边罗忠对阵顾朝吧。”
会场看台的最后一排,静坐着两个人,一人身着墨色衣袍,一人短葛布衣,他们隐没在夜色里,前排欢呼雀跃围观的那些人,根本看不清。
若是有人看见了,必定要大吃一惊。
他们中的一个是上官亭山,另一个是周烟渚,都是声名赫赫的人物,便是在唐墟帝国的地位也都举足轻重。
但显然,他们的聊天动用了仙咒禁忌,可以建立道门,规避不相干的人。
上官亭山道:“我们决定动手了。”
周烟渚道:“什么时间?”
上官亭山道:“上头发话了,小格局是在五年后的今天,大格局是在十五年后的某天。对了,我昨晚和范鹤白碰过面了,我们的商议达成了一致。”
周烟渚道:“这是好事。你需要我帮忙吗?”
上官亭山道:“老同学,上官木瓜就要劳烦你照顾了,青翰宗院离你这儿比较近,同时,你也知道,这些事情可进不可退。”
周烟渚道:“我懂的。还记得吗?我们当年就是坐在这里,看着大河日落,看着司马文豪滔滔不绝地和我们谈着他的那套‘文气证道’,我们也看着自己的恋人为了权势抛弃了我们,我们像现在一样聊天,同时无酒不欢。”
上官亭山嗯了一声,麻木道:“我杀人都快麻木了,你却还记得这些。我们去看看这届的新生吧,听说李吉安和胡城主很看好一个叫顾朝的,还和我赌了一株紫菱果。”
周烟渚道:“那可是九阶灵草呢,这家伙还真舍得下血本。”
上官亭山道:“走,去你的忘我轩,反正在那里也可以看到这次名额争夺的全部过程。”
此刻,顾朝与罗忠静谧地停了下来,他们脸上的筋骨全都绷起,像是恶魔般瞪着彼此。
周围的尘埃滚滚而起,充沛的气机从罗忠的剑上旋出,那漏斗大小般升起的卷风,在薄暮上越演越烈。
罗忠在虚府中再沉下一口气,左手持剑递入,右手则是揽着画出一道弧线。
斗剑会场上,磅礴地杂着郁郁的剑气。
围绕着剑身,飞沙走石和黄泥草絮,被撕扯了起来。
罗忠道:“我一直只练三招剑,刚刚已出两剑,现在是第三剑!”
炼气在他的汇聚中,不断地走向峰顶,梨花千树,掀风成势,方圆一里之地,濛濛而清奇,无止境的风沙裹在他的身后,形成了“三象压顶”的硕大手笔!
杜渭喃喃道:“登峰造极的浑圆境,两人对峙那么久而不发招,原来都在蓄气养着这夺命的一击而已。”
莫愁娘评论道:“罗忠这一招既出,顾朝根本就没有半点胜算。”
引天象,入剑身。光是气象就雷霆万钧,罗忠长吁了口气,虎爪一番,蓦地出手了。
顾朝的身形,一闪而逝。
再现身时,他已踏步在半空中,凌然而立,宛若玉面战神。他皱眉道:“浑圆境的气机,居然可以有真意,果然骇人!”
他凝重地伸出了他的右掌,掌心收拢,虎口向上,贺兰心脉在他体内缓缓流转,,借着别人的势,养自己的剑气,可谓快哉!
一道宽阔如瀑布的飞剑,冰雕般悬着立了三柄。
晶莹的龙血,像是画龙点睛般,被顾朝注入其中,三柄飞剑收敛到了极致,夺目的白光照亮了剑宗会场。
这时,罗忠的天象,已经敛云聚雨地成了方阵。滔声不绝,一只四足巨象压了过来,他藏招至此,就是要压住所谓的天选新生。
他毫不遮拦,直取顾朝的心脏!
顾朝所站的身后,一座擎举着灯光的亭塔,在天象压过的一刻,瓦砾破碎。
他心道:“这等夺气的心神,我若先发制人,可就错过机缘了。”
他掌心的三柄飞剑,泛着龙鳞的雷电,嗖嗖,两柄刺入了天象中。人也马上提势,一个千斤的顶坠就向着罗忠的胳膊卸去。
眼见两象被绞住,罗忠足尖一点,另一天象涌入到重剑,剑罡汹涌如波涛,他步伐沉稳地对天一指,六根竹笋似的飞剑,居然飘飘渺渺地飞向顾朝的肩膀。
这招看似轻描淡写,却已罩住了顾朝的身形方位,让他很难借着遁翅在空中飞动,果然,宗众人惊骇的神色中,罗忠祭出了泰山压顶的第三剑!
洪水开闸般的剑意,绵延不绝,秋风大卷,场外的人没有防备,纷纷被吹得东倒西歪。
大剑就是他本身!
他飞扑出来,人体就是剑罡。而他接连拍向顾朝的三掌,以肉眼可见的道之潮水,直把顾朝逼退了五丈。
坼云裂土的掌势,变慢为快,六根笋剑归位,茫茫四万里长空之中,顾朝居然避无可避。
“罗忠简直疯了,这是要杀人立威啊!”
“确实,不知道顾朝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先前的那场对战,和这场相比,简直云泥之别!”
徐商赢看得目瞪口呆,他一直算计着顾朝,何曾料到罗忠竟有这等实力!不过,罗忠既然引动天象制敌,短期内绝对出不了第二招,他会心同时胆颤地笑了。
顾朝此刻已生生拆了两道天象,他深吸一口气,喝道:“水剑来!!”
嘭嘭嘭!
厚实地地面,突然就喷薄出了汪洋不绝的海水,水何澹澹,山岛竦峙,它所带来的洪波,仿佛是寥廓的天地容纳着云破风袭。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顾朝站在惊涛骇浪之中,将炼气快速地凝结,他一掐一用,千百道水剑,宛若银竹般落下,咻咻咻!
罗忠的天象,如若银河洗兵一般,被涤荡得毫无波澜。
顾朝的指头一点,那柄一直在吸纳天之云象的飞剑,倏然飞向罗忠的咽喉。
嗤嗤。这柄飞剑在顾朝的控制下,在只差毫厘之间堪堪停住,同时,汹涌到足有两丈之高的洪波,源源不绝地又化出了三十余剑。
“下次不要用自己做第三剑了,没人会可惜你的性命。”
水剑垂直洒落,地面上的深坑,一个深过一个,罗忠猛地往旁边一跳,而他原先所站的位置,早已被顾朝用飞剑和水剑敲山震虎的破坏力下,震得塌陷了三十余米。
这场对战的胜负不言自明,而场外,一片寂静。
尔后,全场哗然,四百多名学员在一人的鼓掌声中,不由自主地就掌声雷动起来。
徐商赢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很难看,他看出了自己与顾朝的差距!
忘我轩内,上官亭山望向周烟渚道:“下一场不用比了,顾朝余下的势头就足以应对徐商赢,直接宣布吧。”
周烟渚暗暗咋舌,却也淡淡道:“好!”
莫愁娘喉头发涩,正要宣布顾朝与徐商赢的最后决斗,周烟渚的声音,清晰有力地传散到整个剑宗会场:
“经宗门决定,顾朝从即日起,被任命为‘大乘轩剑冢’的掌门人!所有的集合发起与人员战术配置,全由他一体负责。”
“这……”杜渭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据他所知,大乘轩剑冢从每年的选拔来说,从未有过新生直接担任领袖的,以往的传统都是由导师负责的。
这种钦定,恐怕五十年都难得一见。
顾朝从空中降至原地,他手往前一抓,一枚圆形的星徽标志被他捉在了手中,这意味着他进入了大乘轩剑冢,而且成为了一号人物。
这时,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丁紫仪,她用手语示意着他将莫愁娘留下。
心神领会的顾朝,向着周烟渚拱手称谢后,他转对着观众席道:“莫愁娘,我有点事情想要找你请教一下,你眼下没事的话,请随我走几步。”
莫愁娘的脸色同样不好,不过,她毕竟是六年级的,实力比顾朝要高,应允道:“敢不效劳。”
巨大的剑宗会场,徐商赢蹲站在原地,心里的耻辱达到了极点:在周烟渚的眼中,他连与顾朝角逐名额的机会都没有!
强烈的嫉妒,折磨着他年轻的骄傲。
“这次商演,我们新生肯定不会逊色任何老生了。”
“浑圆境的新生,整个天圣国院都只有一只手的数,没想到今晚有幸见到两个,真是了不得呀。”
“是啊,太震撼了,即便是三年级的学员,实力一流的也都只在化府境左右。”
这些议论声渐渐远去,莫愁娘看向顾朝道:“顾学弟,有何见教,不妨明说。”
丁紫仪从建筑楼下走出道:“莫姑娘,幸会了。昨天在顾朝身上,离奇地发生了偷袭事件,同时,我还发现他要喝的那杯春雀茶掺了丧气丸,这么损人的事情,不知莫姑娘是否知道是谁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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