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是武侠小说史上无法绕开的人物。就像中国近代文学绝绕不开鲁迅一般。“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向来脍炙人口。他的武侠,我自是从小耳熟能详。只是对于金大的著作,一直以来都只是在电视上了解。直到金大去世。
恕我忘记了金大去世的具体时间,我也不觉有求证的必要。想来能描画令狐冲似也的狂放,应该不会计较才是。直记得有人在金大去世后写下寄语:“华山论剑梦已空,江湖再无查良镛”。不知怎的,我突然感到:人生一世,若没有读过金庸,岂不是天大的遗憾。这样的风景,怎能不饱览一番。于是,自鹿鼎记始,我几乎看完金庸。
我承认是冲着宝爷的七个老婆才首选的鹿鼎记,也想看看正经家如何描摹这香艳情形。可惜,书中的重点根本不是宝爷的七个老婆,笔触重在奇遇和两方势力中间的辗转腾挪。除了小郡主和双儿自觉也没什么可爱的女子。当然,遂我幻想,若要娶妻,当然首选双儿。而金大最喜欢的怕也是双儿了,毕竟她在文中出现的次数套用写泥人张的话,便是“有第一,没第二,第三差着十万八千里!”。
最让我惊叹的不是金大笔下的侠骨柔情、家国情怀,而是对于情节的铺叙。情节的推动、衔接、穿插堪称精美,令我叹为观止,自问究其一生怕是也难以写出这样精彩的故事。也许是自幼看电视产生的抗性,也许是的卢痕深我无泪,总觉金大的武侠囿于武侠,在书剑恩仇录看到一半再不觉有什么新奇,白马啸西风也终究没有看。这也许是我站在更高的历史节点批判昔人历史局限性的可笑想法,更可能是我看的顺序不对。鹿鼎记是金大封笔之作,窃以为也是巅峰。书剑恩仇录却是开山,自繁而简当是乏味的。在我心中,金大写的最好的是鹿鼎记。我最喜欢的,却是连城诀。虽然黑暗,但是真实。
我和狄云同是没什么大理想、大魄力的人物。也愿寻一瑞雪残存的幽幽深谷,执一明眸善睐之人,跳到世界之外,余生引颈张望。这许是和从小的自卑有关。现实的不如意,学校中的失败使我自幼心头蒙上一层阴影,确有自卑深深藏在心底。张狂桀骜,掩饰罢了。明眼人都知,越是不动声色,越是强大,无论内外。
我自金大以前不看名著,实在还有一个原因。
儿时看过高尔基的童年,应是小学。许是当时大脑发育欠缺,理解能力太差。许是二货翻译坑我华夏子孙。看完这书只觉得乱七八糟不知道究竟在说什么。可是为什么呢?名著自不会错,看不懂岂不是我太笨?后来,不看名著也是为了不再自证愚蠢。
金大对于我是有极大意义的,让我印证了:名著之所以为名著就是因为广泛适合人们阅读并有益,它们经过了时间的检验。艰深晦涩的东西通常难以经过时间的洗礼而有广泛的受众,这一点我后来在傲慢与偏见中也再次得到了印证。自此,网文偏至一隅,更广阔的的风景向我展开。
这期间,我需要感谢梁宏达、感谢飞碟说、感谢知乎、感谢郎咸平。他们或多或少从各个方面充实了我贫乏的见识,让我由获得知识进而获得自信。如今,我想我已铅华洗尽、换骨脱胎,拥有了独立的人格和判断力。
狄更斯固是公认的大文豪,但看到他写奥利弗的善良来自他高贵的贵族血统,这书我便看不下去了,而我并不认为自己错。人人都说:“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个包法利夫人”,那福楼拜我自是要见识见识的。但我在市图书馆借来包法利夫人,看了几页,直觉情节拖沓描写混乱,便弃之不看。同样,我不觉得自己错。以后若有其他译本,我自会再次拜读,谁让我语言上有特殊的天赋呢?为了看原著而研习外文,怕是未等到遂我心愿已一命呜呼。这事儿还是交给专业翻译来做吧,而翻译包法利夫人这类书除了有过硬的外文功底还不够,须得对文学有极高造诣。这也是傅雷译本为世人推崇的原因之一。
世间名著浩如烟海,了解的东西越多越能感到自己的无知,也越来越推崇不可知论。我自对梦的好奇开始,看弗洛伊德的梦解。梦解看了怎能不看他的性学三论?看了弗洛伊德,怎么能不看埃里克辛、皮亚杰、维果斯基?又怎么能不看黑格尔、尼采、叔本华?
我自对道德经的好奇开始,看了道德经怎能不看庄子、列子?看了道家怎能不看四书五经、荀子?看了儒家怎能不看鬼谷子?看了纵横家怎能不看孙子兵法、吴子兵法、三十六计?看了兵家怎能不看管子、商君书、韩非子?看了法家怎能不看墨子?顺带再将杂家吕氏春秋看完吧。至于名家公孙龙之流,历史似乎已经证明都是弟弟流派,就不看了。
一入斯门深似海,世间知识的广袤无垠和专业艰深着实让我迷茫、恐惧了一番。可转念一想,我也不过漭漭红尘一俗人,哪能世事尽览?无能为力便抛诸脑后吧,何必自我折磨。我于世上一遭,亲身经历的风景饱览一番,身畔划过的流苏拈来把玩时许,余愿已足。
正是: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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