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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下水道

黑暗之魂无名者的故事 BlackTor 1 23 122122014.04.15 19:35

  旅人啊,你想见识什么?

  是船帆穿过风暴、晴空照着甲板闪闪发亮的当下,还是旗帜插入沃土、名声传遍四方的瞬间?旅人啊,你可曾想过,你是为何旅行、为何而献上生命?

  ---------------

  "杀了他。"

  「……啊啊!」

  ……我在作梦?

  啊哈--……我想是的,那是场梦境。讨厌的东西。

  这到底是第几回惊醒了?我到底又在这徘徊多久了?

  这间小小的污水室俨然成为了我的住所,不知时刻的我在底层水道中不断打转,但墙垣总是将方向导回这间小鼠窝,让我回到那团温柔却可憎的篝火面前。

  在污水室之外,下水道的路径弯曲如肠道,厚重的污气彷佛能让我凭空取下,同时此处生着的也不是青苔,而是痰液似的腐烂污块,有时它们甚至会动,像是一团鼻涕虫从天上落下、并在水中咕噜咕噜地爬着;然而在污水室之内,这个小到不能在小的地方,我却也不得安宁。纵使它总是燃烧着一缕火光,纵使它总是温暖且宁静,但我却恐惧了、对它来历产生了质疑。

  不知何时,我开始作梦,梦见人世的记忆、以及数不清的恶心场景……一些关于腐烂与死亡的事物。

  好了,现在呢?我得往哪走?这个地方还有哪边我没走过的?水流啊,你能告诉我,低处到底在何方吗?没错,疾病之村,它肯定就在最低的地点,但为什么这里就没有一个通往低处的路径?这段时间我拿着橘蜡石四处探索,不知不觉间,标记已经画满了整个水道,它橘色的光辉如幽魂飘荡,像极了某人崩溃前的遗笔。

  记忆,你为什么要逼迫我?我承认自己的罪,一切的愚行……但难道我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吗?

  唉……别去想、别去感觉……

  向左、向右、向左……

  (哗啦、哗啦、哗啦--……)

  又一个栅栏,老天爷,前几次我才经过这!……不,应该说我前几次才从"对面"经过,天晓得那几次我到底是怎么穿过这栅栏的。

  有人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把区区一个排水系统弄的这么复杂吗?

  (哗啦--……啪锵……)

  冷静点,仔细想想自己到底走过哪了。

  你看,你现在不就坐在一道阶梯上吗?这是个好兆头,你能继续往下,只要再多找几个楼梯、往更脏更臭的地方走,你自然寻获方向,是吧?……这话没错吧?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在叹气吗?"

  我没有叹气。

  "但你有,亲爱的。"

  别打搅我,你只是一个幻影罢了。

  "是的,我是个幻影,但你一点都不渴求幻影的慰藉吗?尤其是一位女性……一位让你心动的女战士。"她的声音似潮水,中庸、清澈、同时也十分具有力量。

  然而你只是我碰不着的假像,是来自脑海的回音……。

  "嘿,弗雷米莫来的贱民,你现在是不是很害怕?告诉我你的恐惧,我正听着,我永远在这等着你的倾诉。"

  你不在那,在这只火把面前,你的存在简直微不足道!

  "你宁愿相信一个谎言?是啊,贱民,你的格调就是如此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格调……哈哈……哈哈哈哈……。

  "嗳,亲爱的,现在呢?你要在这定居吗?啊哈哈--别乱碰啦!不洗澡的家伙没资格摸我的脸……但你真的这么想要的话,我并不反对喔,小野种……来,我在这,我等着听你的小秘密……呵呵--你怎么这么臭?刚掉到粪坑理了吗?……啊……嗯……你怎么像条狗似的……咦?……呜嗯……啊……。"

  ……我觉得我能跟这些污水相处得很好,那你呢,小母狗?

  "嗯--嗯嗯……真抱歉,我不跟贱民在一起的,嗯哈哈--……啊嗯!……呜呜嗯……啊!……你……把你的鼻子跟嘴巴放尊重点!"

  很抱歉,但狗儿不就是这样吗?是你先开始的,我的幻影,你没有权利阻止我……。

  (啪!……)

  "肮脏的流浪狗!"

  ……可恶,我就是要你,女人!

  "我就说嘛,一个小小的贱民,哪有什么格调可言呢?竟然连死人都想占有……真不知羞耻,哈哈哈--……。"

  连幻影都打击我,这什么世道……。

  "嗳、亲爱的,来吧,你还有路得走,"她说,"看看那,看到了吗?那团黏液里有颗又大又圆的珍珠……帮我拿到它。"

  ……珍珠,是那东西吗?小事一件,我的美人。

  (哗啦、哗啦、哗啦--……)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东西了?亲爱的……你才是我的东西,永远都是……呵呵呵--"

  (哗啦、哗啦、哗啦--……)(噗吱……)

  这东西?它……它不过只是颗死人眼珠罢了,脏兮兮的,除了形状之外没一点特征能和珍珠沾上边的……女人,你在愚弄我了吗?

  我记忆中的女郎,你到底是谁?我命令你,快告诉!

  可是……可是我明白,只要我一回头,你就会从此蒸发,所有的幻影都是如此,永远不给第二次机会。但你不能就这么离开,女人……帮助我……救救我……。

  "走吧。"

  走?好、当然好!就听了你话,女人,只要这么做,你就会永远陪这着我……但这条路会通到哪呢?水道依旧无尽延绵,我的旅程彷佛永无止尽。曾几何时我也想寻找些什么东西?但除了黑暗与腐臭外,我什么也找不到。除了静止的死水与堆积成山的尸骸外,我什么也找不到。

  "继续走,亲爱的,把我的珍珠给取来……。"

  你就继续说话吧,嘲笑我、安慰我、给我一点生命的欢愉……直到这副身躯的理智消失为止。继续说话吧,我的女人……。

  ---

  但你仍旧消失了。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去哪了?

  "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去哪了?"

  尽管我们不认识……。

  "的确,我们已经毫不相干了。"

  然而我想要你。

  "但我不想,我不需要你……。"

  回答我,女人,要怎么做你才甘愿?回答我!

  "我不是说过了吗?继续走吧,把我的珍珠给拿来……取悦我,我的陌生人。"

  回答我……。

  "快点,走吧、走吧,呵呵--……。"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哗啦、哗啦--……

  (哗啦、哗啦--……)

  ---

  (啪滋、啪滋--……)

  「--喝!……」

  ……梦?我在作梦?不,我没有作梦,我只是又到了篝火面前。你说是吧,死人眼珠?

  唉……你的声音如此甜美、形身结实而匀称,那样的影子我该过目不忘,但如今我确怎样也想不起来你曾是我的谁。我们是恋人吗?抑或只是点头之交?甚至仅仅是彼此的过客?还是你就真的只是个幻影?

  (哗啦、哗啦、哗啦--……)

  后来我在也没看见、或听见她,那女人永远地消失了。真是残忍的美梦。同一时间,我不愿再让胆怯所扰,因此我开始尝试穿越水道间的裂缝与断层,在死亡断谷中奔跑。

  挑战它,不死人,唯有如此你才能跨越这座迷宫。

  但我现在还缺点工具,比如说攀爬用的玩意儿,因此我花了点时间从回水道上层搜刮了些绳索与破布--或许就这样走出去,这不好吗?不,当然不好,你以为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就算受够了水道,你还是得进去那,这是下去病村唯一的方法、敲醒大钟的最佳途径;坚持下去,别慌、别动摇,相信你的命运……你最后的赎罪机会。

  ---

  新的考验。

  本来我想从大广场那的露台直接降到下头,然而我拥有的资源不够多,没办法让自己安稳着陆,于是我只能沿着里头那些崩塌的坑洞慢慢下降。其间经历多次坍崩,不幸的是,我也多次被碎砖与岩石给活埋;然而在几次遇难之后,我终于抓到了一点诀窍--更久之后,我的绳索用完了,这时,最初的谨慎也已经消失无踪,我只管不断地攀爬、然后跳下去,像自杀一样地在堵塞的水道网络里上上下下。

  坠落--以及坠落--……然后再爬起来。

  火焰在上,这段路快把我折腾死了!

  (轰隆隆!--……咚隆、叩啰、叩啰……)

  ……或把我埋死。

  ("我受够了,天杀的烂地方!")我在石堆里不禁如此大喊:("索尔隆德也有一样的烂下水道,甚至更大上几倍,但我怎么从来没在那迷路过?你们这些天杀的、偷工减料的烂古代人!")

  但无论我骂的再恶毒也无助于现况的改善,石头依旧压在身上,碎掉的骨头也没法立刻长回来。这时候我再次想起原素瓶的好、以及不死人的不好:因为有了原素瓶,我随时能修复自己的身体,而且只有不死人才能受惠于原素瓶;但假如我不是不死人,我根本不必到这种地方--根本、不必!可是我必须来,因为这就是我的命运……我的救赎!

  ……呃呜……救赎,呵呵,多么天真。

  我花了一番功夫后才从石堆中爬了出来,此时血液正刺着眼睛、断裂的骨头不断地骚动着皮下的筋肉,尽管我尝试以藉由深呼吸来减缓身体的疼痛,但那都是白费工夫。这是足以致死的伤害,又一次,而且大概再过个半刻,我就真的会长眠不醒了吧……虽然黑森林的人说,不死人死了也是会回到篝火前,一次又一次、直到丧失心神俱灭为止,然而我不敢尝试任何真正的死亡。这种事情有一次就够了,况且第二次?

  「咳……咳咳……。」况且……我用得着这么拼命吗?死了就算了吧,反正我也不是真的活人……。

  来吧,闭上眼,想象这是场梦;你不在罗德兰,先生,你只是梦见了它,在伯尼斯的雪原上梦见了神土的幻影,就因此误以为自己正身陷其中……接着……所有不安都将……消失在早上的热茶……里……

  ……不行,我没有等死的勇气!

  火炬呢?火炬在哪?

  --啊……咳咳!呜咳咳!咳恶!咳恶!恶……别忘了用原素瓶啊,白痴!

  (咕噜--……)

  好,没事了,我没死,至少现在还死不成。

  啊,火炬在这--但,这是怎么?没想到你竟然也会熄灭?你是真的?好,我不想再质疑任何事情了,这就是罗德兰,我认了。

  幸好这地方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光芒,火光无处不在,看来就算未来的路又要再闯入黑暗里,我也不用担心自己会缺少照明工具……实际上,我想自己或许到了底层不死人的盘据地了也说不定,这块复杂的隧道区就如同上层居民们所待的地方一样,每隔一段距离就点了火把,假如要是没人去动它,那些火焰大概也永远不会熄灭吧。

  真好运,好歹我也算是有些进展了。真是老天保佑,我可终于"死"过来了。

  但是啊,独眼之神,要是你能听见,我想告诉你,这里不需要这么多天杀的考验,简简单单的来、顺顺利利的走,我听你们的指示在行动,为的可不是一又一次的灾难!各取所需,我的话有这么难理解吗?好吧,现在我还需要多点运气,无论是怎样的运气都好,只要能闯过此地就够了。

  没错,让这双脚继续走。

  ---

  在橘辣时的笔迹即将淹满视线之前,我终于又找到了一条可走的路,尽管那条水道的状况并不好,同时间我也明白,为什么活尸们从来不走上此地,也许是因为它们被路上的雕像给吓跑了、但也可能它们就是雕像本身。然而若是在这块土地上,我宁愿相信后者。

  一个个长满尖锐针刺的黑色水晶罗列于水路上,它们的恐惧全封进了里头,以忙着遮掩、或苦不堪言的姿态僵立水上;我猜要不是这留着一个品味奇葩的雕刻工匠在这从业,那就是前头留着了什么可怕的怪东西。不过那会是什么?鸡蛇吗?

  而正当我还想弄清楚这些水晶人像的来头时,眼前便悄悄窜出了数只巨蜥,牠的眼睛比苹果还大、光泽的躯体反射着些许火光,就这么沉甸甸地朝着我缓缓逼近。接着牠们想做什么?用舌头把我给卷进肚子?我不好吃、我也不期望你想吃我,大伙就此各奔东西,好吗?

  唉,是的,我不该这么愚蠢,跟蜥蜴谈什么道理啊?但至少我们视过了,这是个有意义的尝试……

  (呼嘶--)

  「咳咳!--……雾?」

  在我应战之际,牠们也张大了嘴,然而接着出来的不是舌头,那张巨大的盆口中吐出的是一团灰雾;我不敢呼吸、急着赶紧从烟雾中脱逃,但雾气仍渗入了我的鼻腔,那股发酸的鱼腥味让身子不听使唤。我得逃开,事情不太对劲……对劲……手?臂?咳咳……晶、水?痛、血管、啊……。

  ……。

  喝--!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巫术?

  很好,我总算知道那些水晶活尸是怎么来的了,都怪那些烟雾,它们肯定藏着剧毒……呼、呼……啊、啊呃……水晶从皮肤中窜了出来,尽管没有流血,但我看见水晶里头夹杂着些许腥红的污渍,那肯定是没来得及水晶化的血肉吧?这就像骨头被打上的冰柱……我的身上长满了冰块。

  好冷。

  ……该死……!

  「呜……哦……呼、喝--……呼…….。」深呼吸,老兄,你可以的,不要因为这点事情就变软弱,来吧,站起来。

  可怕的魔鬼蜥蜴……我得避开才行,远远地躲开牠们,碰到那些鬼玩意儿,有几条命都不够拼。

  啊啊……我的脚……你,又是谁?不对,这里没有人……没有人在我身边……那只是幻觉,那些毒咒带来的假像。快点,别逗留了,快走吧,牠们要追上来了!

  ---

  水晶磨着我的骨头与皮肤,持剑的右手无法动弹,像干掉的泥块覆盖一般。我的身上开始渗着血,那些尖锐的晶锥并没有完全消失,它们像疙瘩一样卡在我的身体,只要移动的越多,水晶就越往里头钻……但我想我会习惯的。希望如此。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下水道逐渐变宽,我可能正……正通往一条主干。然而大老鼠越来越多,那些青蛙也是,尽管我没有再受到毒雾的伤害,然而前一波毒素却一直没有退去,它残留在我的血液中,每挥剑一次、它就凝结一会儿--我也无时无刻都饱受伤害,它们不会消失,那些东西只会不断地侵蚀下去;而我也总是在休息,在死水上气喘吁吁,静待尖锥从关节中退去,在此之前什么也没办法事都没办法做。

  此等状况不知道持续了多少回、多少次,就算吃了多少药剂都没有作用--那东西纠缠着我,像鬼魂一样附着在我的躯体中。好冷--

  --剎那,一道预感沿着脊椎爬上脑门,我晓得,更糟糕的状况还没度过。

  这次是真正的恶灵。

  恶灵……啊,脑子不听使唤了。到底恶灵是什么模样呢?我记得……以前也发生过许多次类似的状况。该死,从前我都是被送过去的那个!大队长好像提过,是什么,入侵?对,没错,因为不死人们散布在各个世界、不相往来,所以假如要打搅对方,只能变成一只鬼跑过去。但鬼长个什么样?蓝色的?我曾经是蓝色的,像个小精灵,把那些跑到庭院里的家伙给切成了两半。

  现在呢?他也是蓝色的吗?或是红色的?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有东西在我的世界里走动,我感觉的到,有个影子在我的地盘里打转。他到底是什么?他想要什么?

  (哗啦--哗啦--……)

  「你、你是,是谁?」我对着远处的涉水声大喊着。就是你吗?我知道,除了你之外就不会有任何人待在这了。

  --不一会儿,我见到一团腥红色的影子自黑暗中现身,那身色彩与森林的守卫们不同、却近似入侵者的伙伴会拥有的色调;他是个红如脏血的鬼魂,走起路来沉稳且果断,感觉起来已经摸透了这个水道的状况……那个满身针刺盔甲的家伙又持着怪异的刺盾与布满锥刺的刺剑,一身行头特异、远远超乎我的想象,其举手投足亦然。

  他是个幽灵,但活得比我真实。

  (哗啦--……)

  「你、你停下来了?哈哈?」我说。他停留在几米之外,他在怜悯我。我还值得你的怜悯?真荣幸,老兄。

  「很好,继续看着!」我抬起了大剑。掌上的血液与晶体让我差点无法控制它,而只要我握得越紧、血就留的越多。时间,我没有时间。

  快点,恶灵。

  快点啊!你不会就是在等我失血过多吧?你这没风度的家伙!

  但这不好说,要是我的目标受了重伤快要死掉了,我大概也会在外头等他挂了再进场收人头--可是我不准你这么作,你可是主动来找碴的,浑蛋!我在这里走的好好的,可没半点得罪你的地方,但你就是要跑过来--既然你入侵我的地盘来,就请负起入侵的责任,好吗?但要是你想耗时间,我也无所谓,我就站在这,随时等着你过来。

  来吧,像个战士!

  (……。)

  (哗啦、哗啦--……)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锵!)

  好的开始,希望我们彼此都有美好的一天!

  (锵!锵!锵锵!咻呼--!)

  更多点、再更多点!你的小缝衣针怎么啦?

  (锵喀!--……锵!锵当!)

  当然,我知道你不想比力气……毕竟你身上多的是能伤人的东西……老实说,我都不晓得到底是谁才是中毒咒那个人了。

  (锵当!……锵当!……)(唰剎!)

  真不错,刚好我还在想这盾牌上刺到底能干什么,不过现在我已经见识到了。是的,它的确够格当个武器,或者烤肉架。

  (唰哗!)

  呜呃……这就是你的杀手锏?用踢的?很好、太好了,那真的很痛!

  (锵锵!哗啦--咑咑……锵喀!--……)

  ……嘿,停下来!把身子摆远一点!别、再、踢、啦!难道就没人告诉过你,你那身装甲的品味很差吗?还有你那些针刺到底是哪来的?

  (锵!……唰哗!唰哗!锵咚!)

  我警告你,别再靠近我了,我讨厌那些刺,就跟讨厌这个下水道一样的讨厌!

  ……别闹了!(锵--喀!……噗咚……)

  (……锵咚!……--砰咚!哗啦!……)

  --在他的武器被松脱的那一剎那,我双手握紧了大剑朝恶灵用力挥去--将他给击飞。看着那红色的家伙瘫倒在水边的模样,我一肚子的苦闷顿时烟消云散。现在我要完结这场闹剧。时间不够了。

  永远别回来了,针包头!

  (……锵砰!)

  喝呼、喝呼--……

  ……。

  (噗哗!……)

  不行了,我的身体这下到底又多了几个坑洞?

  这是肠子吗?喔、希望不是……喝呼……喝呼……。

  不吭一声地来、然后不留痕迹地走,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恶灵?好歹负起点责任吧?你就……留了一个盾牌?为什么?这是安慰奖吗?算了,就算它是你只不小心遗落的东西,那也归我所有了--混蛋、恶灵!我要把它的刺一根一根剪掉接着对再它撒泡尿,最后进粪水池并用活尸们的烂屁股把这天杀的带刺盾牌给埋掉!

  我--……呼,好吧,其实我没那么生气。只是,我快死了,你了解吗?那些水晶块已经够折腾人了,现在我的身体还被开了一堆洞,你说在这种状况下谁不会生气?

  (哗啦啦--……滴答……滴答……滴答……)

  现在,我警告你,要死就死的干净一点,变活尸还是死尸,怎样都好,总之别再回来了。假如你有什么问题,就等我下地狱之后再一起聊聊吧,到时候我绝对要让你后悔自己有任何问题。

  (哗啦……哗啦……)

  ---

  ("----")

  你……在说、呃、再说一次?

  ("嗯嗯……你中了诅咒,就这么简单。")

  啥?

  ("诅咒。诅--咒--。")

  我?喝嗝、我不在乎、什么猪头,老兄。

  ("其实我们不必讲这么多。")

  呜啦呜啦呜啦呜啦叭啦啦啦--……。

  (呯啷!)

  啊、啊噢呜……

  「这片算半价卖你的,盾牌我就收下啰。」

  我错过了什么事吗?

  「嗯嗯……你看起来也不像要变成活尸的样子,到底哪出问题了呢?」

  「嘿,嘿!别打我行囊的主意!」这奇装异服的怪家伙想做什么啊?我在……那?

  这时他敲了敲头盔外挂着的小镜片,身上的金牌随着他的起身而锵啷作响。「是的,你没事,活蹦乱跳像只野马。」他说。

  自从来到下街之后我就没一次清醒过的,前一秒在哪、后一秒又在哪,我完全摸不着头绪。为什么?因为我记起来的东西越来越多的缘故吗?「唔……老兄,我在……我在这做什么?」

  「嗯,没做什么。」

  「那我怎么会在这?」

  那个头盔长着两只角的家伙耸了耸肩,并告诉我:「你就是走过来了,流着口水、脑袋空空地走过来。别难为情,我了解,中诅咒就是这么回事。」

  「诅咒?……我给谁诅咒了吗?」

  他选了个墙边坐下,但看起来那家伙早就在这待上好一阵子了,因为那个柱墩后的小角落垫了块粗布,布上还放了些许物料。「路上的尸蜥,这里也只有牠们会搞这种花招。」

  「嗯?尸蜥?喔--那些蜥蜴,没错,我是记得有这么一回事,那阵雾……然后我身上就长满了水晶?」我查探了一下身子,这才发现那些晶体不但消失了,我身上的大伤口也被粗绳给暂时缝合了。被粗绳给……啊……真的是被……直接缝上的……啊啊啊……。

  「我想这多少有些帮助,在伤口里塞上药草然后缝起来。但我只有绑货物的麻绳,希望你别介意。」

  「……老天爷……你说你还在里头……塞了东西……?」

  「竹炭粉跟一点祖传秘方。这可是看在这盾牌质量好才帮你用上的。」

  「你不如……直接把我给杀死算了……」啊、伤口好烫、好痒,啊、啊啊啊咿……。

  (碰咚……)

  「人生难免挫折,这点小痛就当作教训,以后别再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了。啊,反正你也清醒了,那就喝点原素瓶里的东西吧,虽然我猜那里头也没剩多少东西了。」

  「……篝、篝火……」我听见自己的呼救声,「……好冷……。」

  ("你有骨片吗?假如你带了骨片,就能直接回篝火旁边了。")

  可是我不能这么作,你不晓得我到底花了多少工夫才来到这的!

  ("嗯,好吧。")

  还"好吧",这可是你造的孽……你就不能多一点歉意吗?一点点也好,至少对你差劲的缝纫工夫以及祖传秘方表示一点愧歉……哈呼……哈呼……一点点……

  ---

  ……啊……。

  ---

  ……经过一段难熬的适应期后,我的痛觉总算麻痹了,连同知觉一起消失在世上。

  接着我睡了一会儿、或昏了一会儿,老实说我根本弄不懂两者的差异,搞不好我早就死了也说不定,黑森林的人都说死亡很简单,每天都有人在混战中丢了小命,但复活更简单,那些蠢蛋总是在被消灭后又活蹦乱跳地从最近的篝火堆前回到庭院中--也许我就是这样,只是我不从篝火里跳出来、而是从水中蹦出来。不过仔细想想,那些人根本就没有真的在自己的世界里死掉过,他们都是以灵体状态跑去打打杀杀的啊!

  天杀的黑森林生死学,我就知道根本不该听那些前同事的话,那群家伙就喜欢唬人……。

  ---

  ……等所有的混乱都回归平静后,我一睁眼又那家伙仍坐在那,他好像根本没动过半步,只管坐在自己的特定席上休息冥想。

  我不得不承认,虽然过程很难受,但他的帮助确实有些效果,也许我该道个谢……喔?他点头回应了。

  好的开始,也许我们有机会谈上更多事。「……呜呼,嗯……哇喔,刚才真是太尴尬了。」

  「尴尬的事天天都有,我们犯不着一直记得它们。」他的语气飘然如云,真搞不懂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后来,我又像团烂泥般摊上地上好一阵子,直到缝线干燥、伤口不再出血之后才勉强撑起了身子。我位处于一个巨大的拱型通道上,那里堆了些箱子与杂物,但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用的;而在右侧隔了一道被破坏的铁闸,接着就是宽大的水道厅堂,最后头还有一面哗啦作响的大水瀑当帘子,感觉起来比我想象中的干净许多。

  「这个嘛,」突然,那个奇装异服的家伙开口了,「我是杰纳的德纳尔,算是个……做买卖的。我喜欢珍奇异品,假如你还有我看的上眼的东西,我会支付相对的报酬把它给买下的。」

  大伙都在做小买卖,要不要我哪天也开个商店算了?看起来这里到处都是商机。「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只有这把、嗯?去哪了?喔,在这里……对,我身上最值钱的就这东西了,但这东西不能给你。要是你不嫌弃,刚才我还捡到了一张个人风格十分强烈的盾牌,哦嗯--……抱歉,它不见了。」

  「喔,我拿走了。」

  「你拿走了?」

  盘腿而坐的德纳尔拍了拍膝盖,并说:「缝线、药草加解咒石,这算是合理价格了。」

  「唉……那我一贫如洗了。」

  德纳尔接着说:「话说,那实在是张好盾牌,内衬双层皮革外加一层软布、外则覆以优质钢皮,工法纯熟且精致,而最后那些精巧的钢钉简直是神来一笔……分布匀称、长短合宜,一点都不破坏整个盾形的完整度,很难想象制作这张盾牌的工匠到底花了多大的苦心去设计它。」

  「也可能只是一张烧坏的盾牌。」

  他对这句没头没脑的发言思考了一会儿,并回答:「嗯--有道理,但要是如此就更好了,它能变得独一无二,对于一个收藏品而言,独特性可是最重要的事情喔。」

  珍品商,我经常看到那些人,但却没什么机会去打交道,因为买卖东西的事情大多交给前辈,我只负责财务管理。况且我也不是这么喜欢这种充满艺术气息的家伙,他们简直就是另一种生物。

  后来,收藏品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知了。德纳杰不是个喜欢强求的人,他说缘份本来就是如此,对无缘的东西花上再多力气也是徒然,而你只要提早认知到这点,就能省下更多时间去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比如说追逐另一个收藏品--我想那大概是杰纳式的笑话,老实说,那种笑点跟我真没缘份。

  「嘿,这道门是通往哪的啊?」我很讶异自己竟然到现在才看到底部的铁门,它在成堆的箱子后,好像就这么被抛弃了一样。

  德纳尔跟着看向底端,然后回答我:「病村。」

  火焰保佑,我总算到了,我终于不必再做恶梦了……再见啦,下水道!

  ……嗯,等等,我在开心什么啊?

  「所以?你要下去?」

  经德纳尔这么一问,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下去了。那地方看起来充满毒气,我几乎能看见一阵青绿色的烟雾从门闸后头飘出来,谁晓得我会不会一走进去就被毒死了?但这种时候哪还有选择的余地?这就是了,我得下去,去敲那该死的大钟。

  敲响它、敲响它!

  着急?我干嘛着急?罗德兰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时间。

  (咑咑咑咑咑咑--!)

  (匡啷……匡啷匡啷……)

  (……匡啷匡啷匡啷匡啷!)

  「真的假的?上锁了?笨铁门!」

  (……匡啷匡啷匡啷匡啷!)

  好,冷静点,我们会想到办法的,比如说破坏它!没错,这个主意太棒了!看是要砍上个几百次还是找一堆火焰壶来把它轰开……之类的。但我没有时间!不,不对,我有,我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可是我不想要把时间都花在下水道,我不要留在这里!

  我不想要……留在这里……

  (匡啷……匡啷……)

  「它锁着、一直都锁着,也许有些地方能过去,但绝对不会是这里。除非你找的到钥匙。」

  你说什么?「……钥匙?它在哪?快告诉我!」

  「它被吞了。」

  「吞--了--?」

  「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吃掉的。」

  我就知道!又是一场考验,罗德兰的诸神就喜欢来这套!哈哈!哈哈哈、哈……我不免怀疑,敲钟这件事根本就是场骗局,祂们要的只是看着不死人怎么被玩弄罢了。很有趣,对吧?快嘲笑我啊!

  「总你之想拿钥匙吧?那你得去猎龙才行了。」大神们没说话,倒是德纳尔开口了。

  「你开什么玩笑?龙?」第一次看见龙是在教区的时候,接着我就被烧掉了半个身子;第二次看见龙是在彷徨森林的时候,然后我让一堆水球给砸烂了内脏。接下来呢?是闪电还是冰块?

  「嗯哼,龙--贪食魔龙。根据古罗德兰见闻传记《灶火》所言:『巨蛇之首、堪称大龙,巨口不遮、贪餮成性,故名曰贪食者。贪食者生自灰烬,与病者同在,其腹即口、身即胃,长居龙峡之末,以同族为食;一日,贪食者沿山峡伏坑而来,直至污水平台之下,霎时,腹口将水渠泄口尽数吞进,不幸看门者携钥匙与工人、守卫数十名一同落入其中,从此病村之门永闭,无人能进出。』--好吧,你可能听不懂,总之,简单来说,一只贪吃的怪物把钥匙吃进肚子,从此病村大门就没再开过了。」

  「哇,真谢谢你的贴心翻译!」

  「很高兴我能帮得上忙。」

  「接下来呢?你总不可能做白工,对吧?」

  我想象你在笑、阴险地笑着。可是你的口气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他说:「其实也不算什么特别难的请求,就跟刚才讲的一样,我喜欢些稀奇的东西,假如你想去杀那条龙,我希望你能顺便帮我找点东西。当然,酬劳是不会少的,请你放心。」

  「你怎么把这事说得跟跑腿送信一样容易?」

  德纳尔耸耸肩,接着说:「毕竟又不是我要去。不过我只是基于请托才跟你透露这则情报,你能达到我的期望是再好不过的了,但不行也无所谓,毕竟缘份就是这么回事啰。」

  算你行,德纳尔先生,我认输了。「好吧、好吧,我去猎龙,我就做给你看,我今天一定要过这道门!但你也想要我帮忙,对不对?既然如此,你也好歹也提供点支持吧?难道接下来就我一个人去猎龙?」

  「嗯--对。」

  「"对"?」

  「对。」他是认真的。

  「……我认了。好,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假如我"还活着"的话,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给弄到。」

  「嗯,斗志高昂,像只狮子。那我就接下去跟你说吧--我想要牠的尾巴,若你真想知道原因是什么,砍下它你就会明白了……就这样啰。」语毕,他突然从身上的小木匣里拿出了一张风筝形盾牌。

  无底木箱,我早该猜……嘿,要扔给我前请通知一声吧!

  「这是你要的帮助,我心与你同在。」德纳尔告诉我,这是他最大限度的支持。

  做为一个不死人,搜集商德纳尔既没有资源、也不擅长打斗,他告诉我,他只有情报与一点有限的装备,但这也就够了,毕竟猎龙杀魔这种事本来就不是一位商人能做到的,假如有机会藉由他人之手购得龙族的秘宝,那就是赚到,但假如不行也无所谓,因为他打从一开始就没那种能力。对德纳尔来讲,搜集珍品就是这么一回事,能拿到的就不会遗漏、拿不到的就永远入不了手。

  尽是些软弱的话。我拿着那张盾牌发愣了好一阵子,老实说,这个任务分明就是去送死,我的原素瓶已经见底了、身上的火药也所剩不多,但接下来却要面对一只跟风车一样大怪物?而且没有人能帮忙?

  但我没有拒绝他。其实我不清楚该拒绝些什么才好,毕竟猎龙这件事总是要做的--不,是一定要做,杰纳尔的请托根本就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本来就必须去做这件事情……我要拿到钥匙才能穿过这个大铁闸!

  --真是……真是的,我到底再坚持什么?我不如就捏个骨片回去祭祀场就算了,像他说的,虽然这里没路,但其他地方或许有,既然如此,我也不必一直执着于这道大门。可是我总觉得不服气,流了这么多血、在污水坑里打滚了这么久,竟然什么都没得到?

  拜托,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这躺旅程是有意义的",我只想要听见这样的话……为什么没有人肯告诉我答案?明明日如此重要、如此不可忽视的使命……却连一个肯定的解释都没有?

  --罗德兰诸神,我斥责祢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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