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孩他爹,我们这样真的好吗?”葛氏带着一丝忧愁问向葛父。
“妇人之见,你懂什么。”
葛父呵斥着葛氏,在他看来,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能赚一分是一分,能赚一厘是一厘。
这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算是天下掉下来的宝贝,要知道原本他们只是打算来讹个几贯钱意思下的。
“就是,咱爹说的对。那婊子肯定给姓何的玩了不知多久,能有钱拿多好。”
葛光宗开心的把玩着银子,这家里的钱将来可都是他的,二十两银子足够在乡下置办一间像样宅子的了。
“拿来。”
葛父一把夺过儿子手里的银子,小心翼翼地塞进自己的荷包之中,又把荷包塞进自己的内衬里,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才说到:“等过会去我换成铜钱,这些都是你娶媳妇的老婆本,别想着乱花。”
银子在宋朝不算是法定的流通货币,只有在大宗交易的时候才会用到。所以才需要把银子换成铜钱,要不然你拿一锭银子去买点东西,别人都不知道怎么找钱。
葛家人开开心心地拿着银子,却从未觉得亏欠过洪九一分一毫。洪九在在何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泪水就止不住的流,依靠在何墨的胸膛上,嚎啕大哭。
“别太伤心。”
何墨看在眼中疼在心里,只能轻轻摸着洪九的头,低声劝慰。
“公子,你说我是不是没有人要?”洪九一边哭一边小声的问着何墨。
“胡说什么呢,我要你啊。”
“那为什么我的爹爹和娘亲都不要我,我的小弟也不要我,他们过来只是为了要钱。”
何墨看着洪九,温柔的说道:“别人怎么想的我不管,但对我来说,这个世上有你就够了。”
在何墨好一阵劝之后,洪九才稍稍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当何墨问起为什么今天葛家的人会来堵门,洪九这才将原委道来。原来早在几天前,何墨忙于影院戏班子排练的时候,葛家人已经找上门很多次了。
“这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面对何墨的质问,洪九心虚的说道:“最近你都很忙,我怕给你添乱……”
何墨一把抱紧了洪九:“傻不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哪来的添乱。”
所以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被何墨这么一哄,洪九顿时觉得不那么难受了。
几天前葛家人来找洪九的原因很简单,那家客栈不让住了。
洪九只付了五天的房钱,多的没有。那次吵闹过后,洪九也没有去继续付钱,时间一到自然是要赶人走了。
葛家人见识过京师的繁华,又住过上乘的房间,现在让他们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他们能甘心吗?再说了,不还有一个女儿在汴京吃香喝辣的吗?
葛光宗吵着闹着非要住在京师不可,他们就把主意再一次打到了洪九的身上。
接下来的几天,葛父、葛氏轮番出动来找洪九,理由千奇百怪,但究其原因无非就是俩字——要钱。
什么稻苗钱、过路钱、吃饭、卖衣、弟弟要娶亲之类的理由是说了一个遍。
可洪九是那种扭扭捏捏不明事理的愚妇小姐吗?任凭葛家人说了个天花乱坠,半个铜板都没有给他们。这下葛家人受不了了,直接闹上了门,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没事,都过去了,他们要敢再来,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社会主义的毒打。”
何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还真打算给葛家人一点颜色瞧瞧,要是再让他们这么肆无忌惮的来捣乱,那自己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听说最近老崔那里缺人手,要不委屈一下老崔,接收了自己的小舅子?
其实何墨还是有些好奇,葛家人明明在洪九小时候就将她卖掉,全然当没有这个女儿。可如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汴京?而且还熟门熟路的找到洪九。
不过这个问题何墨没有问洪九,他不会去揭洪九的伤疤,只能将疑问藏在心里。
有一个人能解答何墨的疑惑,那就是常常出现在何墨面前的周老瞎,又或者应该叫他的真名——千面。
千面似乎很喜欢阴暗的房间,召集天机门属下的时候他都会选择背着光的地方。
“掌门,已经试探过了,何墨对洪九这个女人很在乎,可以用来威胁何墨。是否要动手,请掌门示下。”
“不用,先给我牢牢盯住,这是一招死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
显然,葛家人会出现在汴京这一切都是千面的安排。他们利用葛家人来试探何墨对洪九的重视程度,这很符合天机门的行事风格,从不正面交锋,永远都喜欢从侧面来个出其不意。
“掌门,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去纠结一个小小的戏子。”
百目的身形壮硕,一站起来就挡住了仅剩的一些阳光,他不像是天机门弟子那样,都穿着灰暗色的衣衫,反而穿着一件明亮的白色丝衫。
“百目,你这里话的意思是对我不满咯。”千面拿起案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掌门,属下并非这个意思,而是属下不明白为什么要去调查小小的一个戏子,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复国大业吗?”
百目是真的不明白千面为什么那么看重一个小小的戏子,或许那个姓何的戏子是有些本事,可哪有复国大业重要,眼下小皇子还身陷囹圄,还非要抽调人力去调查什么戏子。
“又要逼我再说一次吗?”
千面皱着眉头,这百目啥都好,可惜就是对复国大业的怨念太深。这傻子也不想想,如今哪还有人记得大周朝。
“属下不敢,只是属下常常看见小皇子,属下就心绪难平。”
“小皇子安全的很,说了多少遍,在何墨家的小皇子是最安全的。”千面不想和百目纠结这个话题,转而说道:“既然无事,都退下吧。”
…………
夏立回到家中,刚走进正屋就看见自己的老爹夏竦跟师爷两人谈诗论文。夏立想悄咪咪的溜走,转头就听见了夏竦不轻不重的声音。
“你打算去哪儿?”
夏立马上回头:“回父亲的话,儿子打算去房中温习功课。”
“哼,你这小子能有这心思就好了。说吧,今天怎么样?”
夏立知道夏竦问的是什么,便将跟何墨的对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夏竦听完之后没说什么,而是问道坐在他对面的师爷:“先生,怎么看?”
坐在夏竦对面的师爷,看面相上只比夏竦大个几岁:“学生倒是觉得,何墨所言非虚。”
“哦?”
“据学生所知,已经好几位大人都对汴京影院起了心思。官家庇护之下他们不敢做些什么,只能派人去偷师,可惜终究是一无所获。”
“这等秘闻,先生是如何得知的。”
师爷笑着说道:“前去偷师那人与我相熟,曾来找我诉苦,说是那些东西他根本看不懂如何使用,就算何墨让他把东西拿走,也开不了第二家汴京影院。”
“唉,”夏竦叹了口气:“看来青州之行,需要待久一点了。”
“大人不必灰心,戏子小道上不得台面,只要大人将青州打理好,相信朝廷不会让贤遗在野的。”师爷倒比夏竦看的开一点,劝慰着他。
夏竦摇摇头,不在继续这个话题,两人又聊起了风月诗文。
其实夏竦在知道自己要权知青州的时候,就明白自己跟宰相吕夷简的对抗中落了下风。不过他没灰心,原本他打算在青州也开一家影院,只要将影院开起来,那么官家必定会调他回京的。
为什么夏竦那么自信?因为他知道,电影这个东西在官家心中的分量,它必须为官家所用。要真能开设第二家、第三家影院,那么影院的掌柜,一定会是宫中的黄门。
何墨为什么会圣眷正浓,只因为他特殊,非文非武,而且最主要的是,只有他一个人会放电影。
扫一扫,手机接着读
扫一扫 · 手机接着看
公交、地铁随心阅读,新用户还可享14天限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