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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商帮座谈

嘿厨子 莺影莹盈 1 23 35242020.07.21 08:38

  “各位,其实文章在刊出时就已说明了,希望通过文章给人多一种思路,多一种可能。商人地位自古就不高,这是事实,但谁说这种状况就一定是一成不变的?记得万历年有位内阁首辅就说过一句话,‘商通有无,农本为穑,商不得通有无以利农,则农病;农不得利本穑以资商,则商病;故商农之势,常若权衡,然厚商利农’。”

  今日在座诸位,虽是应了别人的要求前来,但心里对邬阑多有不屑,只是碍于情面不好再说什么。如今听她提及这句话,倒也起了一丝兴趣,想听她接着又怎么说。

  “即便是过了百年,如今看来,这句话依然如此有远见,由此可见,商业不仅不是末做,还是从事各种生产最重要的保证。既然商业那么重要,为何商人的地位又迟迟不能提高?反过来再看看商人的现状:首先,咱们出行要花钱办路引,不仅个人信息要登记,连资本、货物情况也都要明于引间,在一地卖货,也要向当地衙门呈上路引;其次,投宿贮货需写店历,以备官府随时掌握经营状况来征税;第三,占籍,只有占籍之后才能合法贩运经商,还有以便官府佥派徭役;这本无可厚非,但实际却是,有不少铺商是一挂商籍,其家立罄;此外还有保状及清审,十年一次,后改五年,只要是商铺都编成排甲,轮流到衙门应役。虽然官府有必要对商人经营活动进行管理,但是……”

  邬阑顿了一顿,环视一圈,看诸人皆专注聆听,又道:“但是商役,从最早的‘官府买物,铺户一排之中,一行之物,总以一人答应’到顺天府开征‘行银’、应天府开征‘则例银’,这可以说是一种进步,推动了商业进一步发展,对众多铺户来说也是一种解放。可是到了最后却成了应招商人被逼的走投无路,更视买办如瘟疫,卜之唯恐不及;再到后来就完全成了强制性的‘佥商买办’,所佥的皆是大铺商,佥报之后,‘尤犹满路哀告,甚至有自缢投河者,这还不够,五城兵马司佥报若干后,应天、顺天二府再佥报若干,富者百方避匿,余下人家不能营求者抵数代死!至此,商役在实际执行过程中已变成对商业资本最严重的危害,它已成为推动商业发展的掣肘!”

  “哎……”听到此,大先生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邬姑娘所说的都没有错,老夫也深有体会,只是……老夫不明白,这跟商税又有什么联系?”

  邬阑微微一笑,道:“大先生,且听我再慢慢道来,我之所以要先说商业的重要和商人的待遇,就是为了说明商税和恤商法,以及此篇文章真正要表达的意思。”

  “邬姑娘,你接着说,”郝大壮说道。

  邬阑点点头,又道:“依法纳税,这是每个大明子民应尽的义务,但商税的征收应建立在合理基础之上,而不是看中商业经营的巨大利润才去征收。国初是三十税一,仁宣之后,征收的种类就渐渐多了起来,但总的来说都是小而杂。而文章给出的建议是,一是将繁杂的税种都梳拢起来,或按行业、或按性质不同进行分门别类的征收,删减或增加税种,制定适合各行业的税率,这样才能避免种种不合理的征税。二是征税方式同样应按不同行业执行不同征税办法;三是要优化簿籍稽考制。我认为,这样的思路不失为一个方向,如何在经营中权力与义务能平衡?”

  “朝廷无论是制定律法、制度上,初衷都是好的,只是在执行过程中人为因素导致最终向相反方向发展了。为什么?再一个,无论是律法、制度还是税收,从来都只有从上而下的严格管理、惩罚,从来就没有哪怕是一条制度是由下而上的对商人的保护,或对经商的鼓励。文章为什么要提营商环境的改善?”

  “如果没有好的制度、好的执行,宽松的税收政策,商业又如何能达到那位内阁首辅所说的商能通有无?又如何能为朝廷贡献更多的税收?是以,恤商法出台是必然,是大势所趋,不为个人或某个行会所左右,而这只是其一。”

  “其二,恤商法自然也保障我朝商人在海外贸易能顺利进行下去的必要条件,虽说如今海禁未全面放开,但也没阻挡各位下海的脚步吧?个中风险、机遇、财富,各位应该比我体会的更深。先不说其他,商人出海贸易,首先面对的风险不是惊涛骇浪,而是海盗,为什么会有海盗?那是因为每个海盗后面都有一个国家的支持。我们大明商人却没有朝廷撑腰,就算闽广宁波的海商能造一次装五六百人的双桅大船又如何?能配军器火炮又如何?个人实力再强也不可能跟一个国家抗衡吧?”

  “再有,所谓朝贡贸易,这根本就违背了商业的基本规律,对外贸易政策只有建立在内外商人都公平竞争的基础上,而不是对外怀柔,对内严苛,海禁并不能避免外来国家对我们社会、礼制的冲击,反而会加剧内外商人间的不平等竞争,加剧社会动荡,甚至威胁海防。”

  “记得我曾读过这样一句话:海权,是一个国家、民族伟大性中一个不可缺少的因素,如果海权运用得当,则可以增长自己国家的财富和国力;如果放弃海权或者运用不得当,则会……”

  “所以各位,我们需要这样一个途径,有必要让更多的人听到我们的心声,清楚我们的诉求,知道我们的困难……而报纸不正是最好的途径吗?这《商业期刊》就是为商人所办,为商人所想,为商人所及,反应大家的诉求。哪怕有不同的声音,你发文章辩驳就好,何苦要暴力毁掉一个专为商人说话的报纸?”

  茶亭里,一片安静……

  说的如此高瞻远瞩,义正言辞,大义凛然……原来都是在为自家报纸说话?想到此,赵梦麟有些想笑,同时又特佩服邬阑,这表妹无论怎样都能把形势扭转到对自己有利的一方。

  半晌,才听有人又问:“恕在下好奇多问一句,邬姑娘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还有,这海权又是什么?”

  邬阑暗道,我知道的事多了。

  “我大明朝对自己的疆土拥有主权,同样也对附属的海洋拥有主权,这就是海权。可惜宣德之后,朝廷从海洋退缩实行海禁,所以才有了民间的海上走私,才会有海商的形成。后来欧洲海上势力来了,又刺激闽、粤、浙的海商势力壮大,这些势力亦商亦寇,为了巨大的利益铤而走险,这难道不是海防的最大威胁?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朝廷放弃了自己的海权。”

  赵梦麟不禁皱了眉,轻叱道:“表妹,不可妄议!”

  “呵呵~,我可没妄议。东南边海之地,贩海由来已久,好比我国的湖丝,贩吕宋得利两倍,贩日本又是吕宋的数倍,但是诸位又知不知道贩欧洲贩美洲又得利多少?”

  “得利多少?”有人不禁问出了声。

  “欧洲市场上我大明的生丝大约一磅十六荷兰盾多,一磅约九两重,一枚大马剑相当于三个荷兰盾,诸位可算算,光从巴达维亚贩生丝到欧洲就能获利多少?那荷兰国成立的东印度公司与我大明贸易,其首要任务就是要取得生丝……”

  “相当于十倍!不止!”郝大壮瞪圆了眼睛惊呼一声。

  邬阑嗤笑一声,道:“这还没算比价,欧洲的银子可比我们便宜,按金银兑换比来看,欧洲金银比价是一换十到十五,日本是一换十二到十三,而我大明朝却是一换五到七,就算他们拿白银套利我朝的金子都能获利一倍以上,何况生丝!而且他们的银元成色都不足,偏偏我们还拿银元当足色银两来花。”

  “哎~,就算如今生丝价格涨到了天上,如此一比,我都觉得我们生丝的定价还是便宜了。”

  “果真?”大先生双眉皱紧,语气颇为冷肃,又问:“邬姑娘是从何得之这些消息的?”

  邬阑轻笑,道:“那东印度公司每年都会有内部刊物出版,我也是从花渡头的一家杂货铺偶然找到的一些旧书刊里发现的……不才,本姑娘还恰恰懂一些番语。”

  “你懂番语?”连不太说话的盐商万家都有些惊讶。

  郝大壮讶道:“我知道那家杂货铺,是耶稣会所开,如邬姑娘所说从那里得来的消息,倒也说得过去。”

  “怎么说呢……这明显就是彼此的信息不对称造成的局面,要是朝廷……”

  “邬姑娘不用再说了,”大先生很快打断了邬阑的话。

  “姑娘想表达的我想今日在座各位都已清楚,再说可能真是妄议朝政了。而且……邬姑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那些话,老夫也相信是姑娘的一番肺腑之言,不如就让在座的各位也说说吧,总不好让姑娘一个人说话。”

  “要不大玉川的先来说说?”

  这大玉川是山西茶行里颇有影响力的一家,山西的茶商多在边境经营茶叶贸易,以砖茶销往蒙古,红茶远销俄国甚至中亚及西伯利亚等地。其中的大玉川就是佼佼者,在张家口开设茶行就达三十余家,此外还在福建有五千亩的茶山,另加七座茶厂,如此这般雄厚资本,也是晋商中的翘楚。

  大玉川的大朝奉起身,拱手道:“今日听了姑娘一番话,在下确实受益匪浅!当然,那日确实是我们冲动了,其实砸报社并非在下刻意指使,而是手下人恣意妄为,事后也已对肇事之人做了相应的惩罚,今日在下前来,也是代表了其他三家茶行,一来对邬姑娘道一声歉,二来也要对邬姑娘的报社全额赔偿,还望邬姑娘不计前嫌。”

  邬阑听他如此一说,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事到如今,再追究细节也毫无意义,既是要赔偿,那就赔吧,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好说,好说,此事就当一笔勾销,往后谁也别提就罢。”邬阑同样一拱手说道。

  盐商万家同样也痛快的表了态,是以,报社事件,算是暂告一段落。回去的马车里,邬阑始终沉默,赵梦麟看着她,几次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表妹今日后面所说的话,真是像你说的那般?”

  邬阑诧异,道:“自然!要不你以为我是从哪里得知的?”

  “表妹你真懂番语?”

  “不光番语,我还懂日本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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