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扬起的是一阵尘土,
似我们游荡在某个微风含着细雨的午后,
声响——是在刀尖上跳舞的哀鸣。
贩卖了梦想,以抵达——梦之地。
故人踯躅在沙漠,
驼铃把他的讯息带向远方,
渐远渐离,
我站在城头,再也等不到你的回信。
你可见着了,
在瀚海中静默挪步的客旅,
等待绿洲的喜讯,
像等待一个注定不归的离人,
如我等你。
夹着沙粒的风是否令你难以忍受,
在无边的苍茫中,你又可曾想起:
江南,微风拂面,花前柳荫,月下交盏。
我无幸直面荒漠,却幻想过,
伫立在无边之中,你的寂寞。
我知晓你的向往,也感动于你的坚持
你为了更近的抵达,赶上了最后一队商旅,
行囊尚未准备好,便和着孤独,向你美好的幻想,
与我擦肩而过。
我呢,
只能等待下一班的航船,
打探它的消息,祈祷它的临幸。
即使有前行的勇气,却被拒绝了——
最终我停了,在原地,
为前方,准备干粮,衣裳,和谦卑的灵魂——
为不知能否前往的前方。
我羡你,可,我仍想问一句——
如今可有人与你共语,
可有人,与你,同样向往一片无垠
另一种苍茫,另一种终极?
可有人
同我般寄你山间之清风,
或同你回我皓月悬长空?
风月同僚。
没有,我们都仍未见着。
我在江南等你的讯息,
如同你当年写下关于江南的守望。
我们共谈的文字藏了匣,下了锁,落了灰,
可谁叫我们,各自把它偷藏,
不愿打开,徒当回忆。
你不再,不愿再回到江南,甚至不愿提起,
像成了帝王的人抹去他的曾经——
曾经的不堪,或是艰难,或是温柔的低吟。
统统不让人提,只赐予自己,夜深时,偶然想起——
那时如水色温柔,如江流放旷的一支笔。
我们是否会重逢在极北之地,
还是注定只能就此——
你跋涉在荒漠,指着启明星说,那是北方;
我心一路向北,身矗原地,说些干瘪的话语:
“此去千里无故人,来去皆孤身。
此去万年未皈依,生死由宿命。”
风扬起的满面尘土,
是注定,
是我们无法勘测却真实存在的
像尘一样,像尘一样被扬起,像尘一样被湮没。
像尘一样的我们,逐渐沉默在黄土里,
连同当年,连同如今。
一想,
当是生时,难料世事,
便如走马观灯,
草率便决定了,
如死一般可爱的生辰。
早一点,遇见人流,溯流而上,不置一语;
晚一点,随风流浪,自归去,自饮罢。
而此刻,唯一庆幸的,便是遇见你。
耗尽了我余生所有的幸运。
当时已料到如今,当时却仍不舍当时。
所有人,包括你我,
死亡在对未来的祈望,
对现实的忍耐,
屈服于命运的亵玩。
当一切都结束后,我们还剩下什么?
还剩下,满面的尘灰,被顺理成章地,
由矛盾的客体和世人的妄断构建起一切。
我不断的呼喊,终于,发出了如在刀尖跳舞的悲鸣——
像汽车急刹车时与尘粒摩擦的噪音,
令旁人纷纷捂住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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