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谟转头盯着身前的火堆,若有所思道:“你真正的目的地是灵峰山吧。灵峰山在繁山东北面,你跟我一道从西北面出了繁山,可要绕上不少的路。”
文谟这段话颇有些兴师问罪的味道——你既知我是六宗弟子,咱们又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却还对我有所隐瞒,真是不够意思。
以白芊芊聪慧,自然能品出文谟话外之音。她俏脸微变,急忙出声道:“我的目的地真的是灵云镇!”
文谟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折了一根树枝扔进火堆里,沉默无言。
白芊芊见文谟把不信写在脸上,又道:“你知道将归元涧拱手送给阴曹司的人是谁吗?”
文谟抬头望向白芊芊,见她眼中有哀伤之意,不用想,这个人平日必得她信赖。
“是你的亲人?”文谟猜测道。
“其中一人名唤‘白天’,是我爹的胞弟,我的亲叔叔,归元盾宗的二把手。”白芊芊在有关白天各种身份的字眼特意加重了语气。
文谟被震惊到了。二把手出卖一把手倒是没什么,毕竟人都有“上进心”嘛,卖了你我就能座第一把交椅,诱惑太大了。可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出卖亲哥哥,这不仅让人感到离谱,更多的是残忍。
白芊芊见文谟半天不说话,已知他心中所想,便接着道:“阴曹司的人能渗透进我归元盾宗,自然也能潜伏进灵峰剑宗。而且在剑宗这个卧底,很有可能也是身居高位,我若贸然上了灵峰山,很大可能见不到步宗主。”
“所以你想起灵云镇等待时机,”文谟明白了,“可这太危险了。”
“你说对了一半。临别时我爹告诉我,当年六宗得知暗处有个阴曹司时,便料到可能会有今日这种局面,因此在灵云镇里设有一个秘密据点,作为各宗宗主秘密相会时的见面地。这个秘密只有六位宗主知晓。只要我到了那里,便能借用留在那里的东西发信息知会步宗主,请他亲自一会。”白芊芊娓娓说道。
“如此秘密你跟我说了,就不怕他宗宗主追责?”
“你都能舍命救我,我透漏个信息给你也是应该。”白芊芊说完,有面色凝重的不充了一句:“希望你以后用不着这个信息。”
文谟道了声谢后,又道:“今晚好好休息吧,明天可能没那么安逸的睡觉时间留给你了。”
“所以你并没有排好退路。”白芊芊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早该想到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就算再怎么老练成熟,也不可能在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下,只身闯过阴曹司设下的天罗地网。更让白芊芊震惊的是,你连逃出繁山的计划都没完全准备好,就敢直接行动,真是不知死活。
文谟尽量学着莫苍离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好让自己看起来是那么的胸有成竹。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缓清淡:“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能否安然走出繁山,明晚便知。”
白芊芊还真被文谟这副模样哄骗了过去——心安了不少。她微微点头后,便闭目休息去了。
文谟轻轻吐了一口气,怀中忐忑不安的心情闭上了双目。他虽然心里没谱,但他相信那只狡猾的老狐狸不可能什么都没准备就让自己往西北方向走。
天,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亮了起来。当第一抹晨辉洒遍繁山时,这座沉寂了一夜的大山脉在鸟鸣兽吼声中再次迸发出无限生机。
阳光荡去阴霾,文谟伸了伸懒腰:“该上路了!”
以文谟的想法,这繁山上的修士那么多,运气好的话可能能遇到熟识的人,虽然他认识的人也不多。可一旦遇上的,那就等于多了一个甚至数个救兵啊。所谓人多力量大,自己一个人弄不过阴曹司,那多几个人还怕弄不过吗。
然而他失望……
一天下来,他也没碰到什么眼熟之人。眼看着天边的太阳逐渐西移,文谟这心里急得不得了。
他强迫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不断思考……
前辈是一个不排好退路便以身试险的人吗?
显然不是。如果他是这样的人,估计早就被中州修士做掉了,还当什么大魔头啊。
他会把希望赌在那些可能会出现也可能不会出现,我认识的修士中吗?
当然不会。他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绝对不会去相信运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让自己往西北方向走,难道只是/可能因为西北的路程最短?
这里肯定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那会是什么呢?
“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的声响?”白芊芊警惕道。
文谟回过神来,细细一听,确实有什么不一样的声音。那会是什么声音呢?文谟灵光一闪,是水流声。
“是水流。”文谟道。
两人往前走了差不多三里地,一条壮阔的河流横在他们身前。那湍急的河水,一泻千里,如奔腾的野马,狠狠撞击在石壁和礁石间,激起层层浪花,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白芊芊可没心情去欣赏大自然壮观的景象,看到这条庞大不见首尾的水龙,她这心情一下子坏到极点:“没路了!”
是啊,前路被这条水龙截断了。
文谟也是相同的想法:“没路了!”
这时,莫苍离出声道:“路就在水里!”
“您的意思是让我们游过去?”文谟不可思议道。
这破河流一眼望不到头,鬼知道游过去要游多久。运气不好在中途人就泡烂了。
“这河西北流向流出繁山,你顺着水流便能出繁山。再有,这河水势急得很,顺着水势游走可比走路要快得多了。最重要的一点,河上水汽弥漫,正好可以掩盖你们的气息。真是一举多得。”
“我就知道您这只老狐狸不可能没有留有退路。”文谟这心中狂喜,口上便再无遮拦。
莫苍离脸色微变:“臭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文谟这才发觉失言,做了个捂嘴动作后,又移题道:“入了这河要多久才能出繁山?”
“三天!”
“三天,”文谟嘴巴大张,“三天人都泡坏了。”
在河里泡三天,就算是有些修为在身的修士也是受不了的。那么进这河跟直接抹脖子又有何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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