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阳光铺洒在江面上,微风习习吹来,让人顿感神清气爽。
文谟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疑惑道:“这什么地方啊,我怎么不记得神啸山上有这么一个地方?”
文谟四处望了望,见江畔碎石滩旁坐着一个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手持竹竿,看起来像是在钓鱼。
文谟跑了过去,高声问那钓叟道:“大叔,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钓叟回过头来,提起竹竿,却是不言不语。
他的斗笠压的很低,文谟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感这个人甚是怪异,更让他诧异的是那把钓鱼竿。那鱼竿线尾只扣一直针,而无弯曲。
文谟心想:这人怕是个傻子,钓鱼不挂饵就算了,还弄个直钩,这鱼要多蠢才会去咬这个直钩不松。
心里虽取笑钓叟,但这个路还要靠他来指,文谟不好发声嘲笑,蹲身问道:“大叔,你这不弯钩,不设饵,能钓到鱼吗?”
钓叟一把捉着文谟的手不放,“我钓的不是鱼,是你!”
文谟大吃一惊,急忙奋力甩手,挣开钓叟的束缚。
突然,天色暗了下来。
文谟抬头望天,回过头来时,惊觉身前河流与钓叟皆已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处悬崖,文谟此时正处于崖边,若再前行一步,必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哈哈哈哈……”
一阵渗人的笑声不知从何处传来。
眨眼之间,笑声无踪。
一连串的变化,让文谟一时不知所以。满腹疑虑之际,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文谟猛然回头,却什么也没有见到。当他再回头时,身前已不是悬崖,而是一片空地。
空地之上,立着一人,长袍飘飘,长髯摆舞,飘飘然有仙人之姿。
文谟惊异道:“你是?”
那人淡淡道:“本尊莫苍离!”语气虽轻,却给人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
“莫苍离?”文谟低喃一声,只觉得这个名字十分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忽然,文谟小脸一变,瞳孔一缩,哆嗦道:“莫,莫,你是那个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莫苍离。”他想跑,奈何双腿不争气,一直在打哆嗦,完全不听自己使唤。
“哈,”那男子面无愠色,反倒轻笑一声,“盖棺定论。这‘大魔头’便是后人给本尊的定论么?”
文谟一听“盖棺定论”,顿时清醒几分,心里暗骂自己糊涂,自己听说过的那个大魔头莫苍离都死了快两百年了,若真是眼前人,那他不过是一个鬼魂罢了。
可是,鬼魂自己怕吗?那当然……怕啊!
文谟嘴角一阵抽搐,强压心中的恐惧道:“前,前辈,话说冤有头债有主的,我可跟你没任何过节,不,我甚至都不认识你,你莫要害我啊。”
害他,这点文谟有点高看自己了。就他现在这个样子,哪有什么价值让他人去算计他啊。
莫苍离盯着文谟道:“本尊有几个问题需你解答,你若能如实回答,本尊便不取你性命。”
文谟一听,连忙搭茬道:“前辈请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
“行了,”莫苍离摆了摆手,打断文谟废话,“那把剑你从何处得来?”
文谟这脑子一时有点转不过来,愣道:“剑?哪把剑?”
莫苍离心中暗道:此子悟性不佳,反应不敏,我这潇湘剑法落于他手,与失传无异。
“斜阳。”莫苍离怕他可能不识字,认不得剑上雕琢之字,又补充道:“一把红色的木剑。”
文谟又惊又喜道:“前辈认得斜阳?”自己正为那剑谱犯愁,若眼前人识得斜阳与剑谱渊源,没准能帮自己悟得一二。
莫苍离不答,厉声道:“回答问题。”
“在一处山洞偶然得来的。”
“哪座山?”
“那山的名字我不知道,就一座小山峰,估计是没名字。我家就在那山上。”
“家?”莫苍离那如古井般的心此刻却荡起了一丝涟漪,“你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就我娘一人。”
“娘?”莫苍离紧紧盯着文谟,“你叫什么名字?”
文谟被他那炙热的眼神盯得很是不自在,低头道:“文谟。”
莫苍离追问道:“哪个‘谟’?”
“言字旁加‘莫非’的莫字。”
“言莫,”莫苍离转过身去,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之色,随即释然道:“这次你做的很好!”
文谟只听见一丝喃语,便问道:“前辈刚刚说什么?”
莫苍离回过身来,“斜阳是本尊的佩剑。本尊长辞之际,曾将斜阳和潇湘剑法托付于一位故友,请她帮本尊寻得有缘之人。”
文谟一时惊愕,想不到斜阳剑和潇湘剑谱会是魔教的东西,那自己拿了斜阳,又练了潇湘剑法,岂不是跟魔教有了瓜葛。这事被那些正道子弟知道了会不会打死自己啊?不过估计都不用等到那些正道子弟动手,自己的师父师兄这关就过不去。
不对啊,按莫苍离所言,斜阳潇湘被托于故友,那又怎么会在山洞里?还有在山洞布下阵法的又会是谁呢?
文谟一时难辨莫苍离所言真假,狐疑看着他道:“你说斜阳潇湘是你之物,可有证据?”
“没有。”莫苍离极为干脆道。
其实莫苍离有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证明,只是不想用罢了。
文谟是没想到对方否认得如此干脆,一时哑然。沉默片刻后,道:“一面之辞,要我如何信你?”
“你的资质很差。”莫苍离顾左右而言他。
文谟一窒,沮丧道:“行了,我知道自己资质不好,你们不用每个人都跟我重复一遍。”
“本尊想说的是,本尊教过比你资质更烂的学生。”莫苍离顿了顿,又接着道:“还有,严格来说,本尊早已不是人。”
这算是安慰吗?文谟不解。但在这一刻,他突然对眼前这个“人”有那么一丝好感。
一听还有比自己资质还差的修真者,文谟多少感到有些安慰,急问:“你说的那个人后来怎样了,不会混得很差吧?”
“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不提也罢。”莫苍离搪塞道。
见文谟的眼眸暗了下去,莫苍离又道:“这潇湘剑法本尊倒可指导一二。”
这传说中的大魔头真有这么好心?文谟暗自思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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