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什么规矩?人家未卖,你未买,难道我们就不能买了?”
王修面色猛的一沉,瞪着那掌事,若是十五年前药神谷管理的百草堂,他自然不敢这样,但现在百草堂被各大门派瓜分,虽然仍然保留这个牌子,但威慑力已然大不如从前。
那掌事登时噎住,但紧接着就一拍桌面,怒道:“这里是百草堂!”
说着,他随手掏出几张银票塞进少年怀里,然后就要夺那三色青箐。
王修死死抓住掌事的手腕,将包着三色青箐的布包接过,递到许悠手里,又将一千两银子付了,这才看向那掌事,狞声笑道:“在我王家面前,也想强抢?”
“你是王家人?”
掌事心里一惊。在青山镇,王家可是第一家族。
“没错!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王家王修!”
“你是王家人又如何?胆敢在我们百草堂放肆,是否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王修话音刚落,一个冷漠的声音便传入这里众人耳中,却不知是从何而来。
王修面色大变,警惕的望向四周。
“好浑厚的内力,至少是先天六品修为,你是青山镇的百草堂堂主白秋池?”
听到这声音,那掌事却色脸色大喜,哈哈大笑道:“没错,难道你们王家就能不讲规矩,截我们百草堂的胡?”
他心中忍不住一阵快意。堂主既然出面,那么一定可以将三色青箐拿回来,这样还省了一笔钱。
没错!
他也认出,那根本不是双色青箐,而是三色青箐。
比较起来,双色青箐不过价值千两白银,但三色青箐倒手便可以卖出万两,虽然以一千两银子收购也能大赚特赚,但钱从来不嫌多,若能以五十两收购,那自然更好。
这时许悠冷笑道:“嘿!截胡?若非你非要仗着店大欺客,想要以芜菁的价收购这样的珍贵药草,我们也没有截胡的机会啊!
说到底,还是你们坏规矩在先,只是不知,这件事如果宣扬出去,以后谁还敢做你们百草堂的生意?”
混江湖,要么为名,要么为利。而像百草堂这种打开门做生意的,更是注重名声,一旦名声遭受损失,那么生意也会受到严重影响。
名声,就好比百草堂的七寸!
果然,此言一出,暗中那白秋池的声音便沉默了下来。
柜台后面的掌事也变了脸色,气急败坏的指着许悠大叫:“你胡说!那本来就是芜菁,我们什么时候仗着店大欺客了?”
他虽然不是很在乎百草堂的名声,但白秋池却将名声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若是百草堂的名声因他而坏,白秋池绝饶不过他。
“怎么?莫非你想让我打开布包当面对质?”
许悠底气十足,已经慢慢将布包展开。
瞥见布包里露出的那一点绿色,那掌事彻底慌了起来,急得满头大汗,却没了主意。
“好了!念在你王家老太爷的面子上,这次你们截胡的事就算了,你们快滚吧!”
白秋池的声音适时响起,王修这时也回过味来,闻言立刻冷笑道:“你怕了?”
“滚!”
阁顶之上的白秋池心中大是恼怒,先天六品的功力尽数爆发,化作一股强大的无形之力,径直将许悠和王修掀出百草堂,齐齐在街道上摔了个狗啃泥。
“白秋池,你心虚!”
爬起来的王修也怒了,他好歹也是青山镇有头有脸的人物,结果当众丢脸,这叫他如何能忍受?
“出言不逊,掌嘴!”
阁顶上的白秋池抬手一甩,内力外放凝聚成的两道耳光隔空甩在王修的脸上,顿时将他抽得满口鲜血,牙齿掉了好几颗,摔在地上痛苦不已。
许悠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这白秋池明智自己理亏,为了防止他们显露真相,使百草堂名声受损,竟当众倒打一耙,将他们轰出来,丢尽脸面,更抽得王修无法开口。
王修虽然不是他的朋友,但好歹待他还不差,帮他买了那么多药。
这个场子,必须找回来!
“嘿!好个仗势欺人、恃强凌弱的白秋池,都快死的人了,也就敢在我们面前逞威!”
“小子,找死!今日我就代你家长辈好好教育教育你!”
被说中心事,白秋池‘腾’的站起,望着街上的许悠就要凌空一拳将之打死。
许悠放声冷笑,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诮之意,围观的百姓们听到这句话纷纷议论起来。
“这双腿残废的小子是谁呀?身上没有一点儿武功,也敢在百草堂门口大放阙词,那白堂主可是先天六品高手,就不怕被人家一掌拍死?”
“看着像是许家的那个许悠,近日声名鹊起的怪医,据说医术还可以!”
“许悠?不能修炼武功的那个小子?他哪里来的倚仗敢当众挑衅白堂主?”
“……”
望着白秋池隔空轰来的拳头,许悠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与人动手时是否感觉丹田隐隐作痛?”
“而且每到子时都会浑身奇痒无比,像是有无数小虫子在身体里钻来钻去?”
“你说什么?”
白秋池大惊失色,急忙强行收回掌力,却因过于急躁而遭到反噬,忍不住闷哼一声,所幸伤势极轻,他稍微运功,便将反噬压下。
“我说什么,你心知肚明!”许悠淡然说道,随即话锋一转,道:“以你目前的状况,只怕已经活不过一年半载,而且相信你遍访名医,也没能得到救治!”
“小子,休得胡言乱语!”
白秋池立刻否认,他仇家不少,若是病重的消息传扬出去,只怕很快便会有仇家寻上门来。
“我胡言乱语?本来我还想着医者仁心,出手为你医治,既然如此,那算了!”
“等等!”
白秋池心中震动,呼吸都忍不住急促起来,连忙出言叫住。
自从三年前他突然身患这种怪病后遍访名医,流云府内不少医师都让他求过一遍,但得到的总是摇头,顶多能有人看出他的病因,却没人能够出手医治。
面对这种情况,他几乎已经绝望。
却不成想,今日竟然看到了希望。
哪怕许悠可能只是吹牛,至少让他看到了一线生机。
他的身影出现在楼阁凭栏前,肃然道:“虽然你们诽谤坏我百草堂名声在前,但我白秋池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一时没忍住心中的愤懑出手伤了你们,是我之过!
这样,你们上来,白秋池向你们好好道歉!”
这话说得好听,既表示了歉意,又将事实扭曲,还落下个好形象,真是好人坏人都叫他一个人做了。
许悠心中冷笑,讥讽的看着凭栏上那张虚伪的面孔,拱手道:“道歉的话就不必了,既然你无意治伤,那就算了!”
稍微处理了王修的伤势,在那白秋池阴沉的目光中,许悠和王修慢慢远去。
就在这时,一群人从远处迅速过来,将两人团团包围。
“许悠,你还想跑到哪里去?”
一声暴喝,透露出无边杀意。不等许悠反应过来,数柄夺命剑锋便从四面八方朝他刺了过量。
仓促之间,许悠只来得及从轮椅上扑下来,以这种狼狈的姿势躲过这绝杀局面。
与此同时,始终藏在袖子里的赤练蛇闪电蹿出,围观百姓甚至都没有看清那道红色残影,袭击许悠的五名好手中便有四人先后中了蛇毒倒地,剩下那人及时察觉,连忙抽身后退,这才躲过了死亡之吻。
许悠望向杀气腾腾、大步踏来的许询,略显诧异的问道:“二叔,小侄到底做错了什么,竟让你如此不顾血脉亲情,明目张胆的派人杀我?”
此言一出,围观百姓顿时就议论起来。
“是啊,怎么说也是叔侄,这许家二爷平日里虐待许悠也就罢了,现在还派人要许悠性命,实在是不应该呀!”有人忿忿不平道。
“许家二爷凶残暴虐,薄情寡义,连自家亲侄儿都下得去手,以后可得小心些,千万不能再和此人有合作!”有些和许家有过合作的武者面色微沉,暗暗警惕。
也有胆小怕事的连忙捂住旁人嘴巴,低声道:“噤声,那毕竟是许家二爷,不是我们寻常野修吃罪得起的!”
“……”
“怎么了?你还想问我怎么了?”
许询满面悲恸,右手提剑,左手掩面,遮住泪眼,喝了一声:“抬上来!”
几名许家家奴很快便抬过来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有人将白布的一端揭开,只见里面赫然是许日匡!
看到断气的许日匡,许悠顿时心中一沉。
被陷害了!
许日匡死状恐怖,双眼暴突、脸色发白、面黄肌瘦得像是面部的鲜血都被人吸了去,但身上并无任何伤口。
这是气血过度亏空的症状,若是服用销魂散过量致人死亡,死状也是如此。
想到这里,许悠立刻明白,怕是有人背地里杀了许日匡嫁祸自己,亡子之仇、子嗣血脉断绝之恨,让许询失去理智,把他当做了凶手前来寻仇。
心思急转间,许悠认真的注视着许询那一双充满杀意的目光,沉声道:“二叔,我知道你是因为日前练那本大日盘龙真经残经不小心走火入魔,让我出手救你,结果我能力有限,只能让你按压人中、风池、神阙三穴减轻痛苦,没能帮你彻底解决走火入魔的问题,所以你怀恨在心。
但你平时刻意欺辱我、克扣我每月的银钱,让我住在最偏僻破旧的小院报复我也就罢了,为何还拿二弟的死做借口来杀我?
二弟尸骨未寒,我问你,你为何不去查杀人凶手,莫非在你眼中,二弟的性命还比不上你我之间这点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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