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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陈忆回到凌云阁时,已是傍晚。这时开门一看,师兄师弟尽然都不在。陈忆还是有些荒了,知道肯定是被师父喊了过去。
大白虎虽然早就消失在主山的山林之中,可这小家伙却一直跟随自己上山。现在跟着自己像跟屁虫一样,这可不能带去见师父。万一师父不喜欢,罚自己事小,把小白虎杀了那不白救了。
陈忆在院子里想来想去不行,还是得给小白虎找一个去处。要不先把他放在凌云阁,等见完师傅再回来想办法。
“三师哥,你终于回来了,师父在大殿等你多时了。”五师弟咸丘子站在门外气喘吁吁的说道。
本来还想藏白虎的事情,突然听到老五的声音,也是吓了一跳。慌忙说道:“五师弟,你吓死我了。其他师哥师弟是不是在师傅那里?”
五师弟无可奈何的回道:“就你心大,师兄们都被罚跪了几个时辰,赶快和我去见师傅。”
就在这时,只见小白虎向外跑去。
陈忆大喊道:“老五,快抓住它。”
五师弟还在问:“这是什么东西,你哪来的猫?”
只见白虎已经跑出门外,看来抓是不可能抓住了,只能由着它去了。
“走吧,去见师父吧。”陈忆讲道。
两人便一同来到了大殿,只师兄弟整齐的跪在师傅面前,两人一同向师傅行礼。
这时师父问道:“老三,为何不同其他师兄弟一起上山?”
陈忆答道:“师......师父,我一时贪玩,便在青云山闲游去了,弟子知错了。”
“你知道什么错了?”师父问道。
“我耽搁了习剑的时辰。”陈忆回道。
“就只有这些吗?”师父又问道。
陈忆说道:“我不该贪玩,耽误课业。”
“你何止是耽误课业,你差点命都没了,还不知晓?”师父生气的说道。
陈忆低声的讲到:“师父,我知道了,以后不敢了。”
陈忆还在想,师父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难不成他有神话里讲的千里眼顺风耳。就在这时,那只白虎从大殿门口跑了进来,径直的跑向陈忆的身边。然后就是撒娇打滚,又围着几人打转。
师父讲到:“你还不把它放回去,还带上山来。”
“师父,是它自己跟着我上山的,甩也甩不掉。”陈忆慌忙解释道。
其他几人看着这只猫,还是一脸懵懂的状态。就在这时,小白虎突然跳到师父的怀里,用爪子抓起师父的胡子玩了起来。几人看的是又好笑又不敢笑,心里都在想老三到底在搞什么鬼。
师父轻轻的抱起白虎,把它放在地上,说道:“明天把它送还山林,不要留在山上。”
陈忆急忙回答道:“是,师父。”
陈忆终于松了一口气,真怕师父万一把这小家伙杀了那可不好。
“你们几个今晚都跪在这里反省吧,都给为师好好想想清楚。”师父说完就走了。
“是,师父。”弟子们把声音拉长了回答道。
刚刚等到师父一走,这下便热闹起来了,几人抓起这只大猫立马玩弄起来。
李曱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师兄,你在哪里抓的这只猫啊?要不就送我了,我把他偷偷养在后山,你看如何?”
还没有等陈忆回答,大师兄就已经开口了:“你还想养在后山,你可知道后山可是师傅的地盘。你还是省省心吧,别在让我们跟着受罚了。”
李曱说道:“对哦,也是,那就把它养在凌云阁吧,怎么样?”
这时咸丘子讲道:“我看还是把它放走吧,别惹那么多的事。”
“还是想想明天早上怎么过师父这一关吧。”陈昱遥遥头说道。
陈忆抱过小白虎在烛光下认真的看了看说道:“我谁都不给,老四你想都别想。”
李曱立马讲道:“不给,我就不信你能藏的住。要让我找到,我肯定有办法让它听我的。”
“那你试试,看我不削你。”陈忆讲道。
“试试就试试,谁怕谁。”李曱不服的讲道。
而陈昱又问道:“老三,你在哪里抓来的这只白猫?”
这时陈忆把自己经历的一番过程给大家讲了,还在最后一再重复的说:“我这是白虎,不是猫,不是猫。”
“好好好,不是猫不是猫,明天你要不把它弄走,我看你会被师父打成猫。”一向横脸严肃的大师兄突然说道,几人也是有些奇怪。
是啊,明天不弄走,师父肯定又会罚的,就在思考中,突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是真的饿了。
陈忆突然假装倒地,突然说道:“我好饿啊,没力气跪着啊。”
这时几个师兄弟笑了起来,李曱说道:“你这是活该,看你晚上怎么过。”
这时大师兄从怀里拿出一团纸,打开一看。原来里面包的馒头,就知道老三回来肯定挨饿,便把自己的馒头给准备好了。这时,老五也拿出来了一个烤地瓜,二师兄也拿出来好些没有汤汁的扣肉。陈忆接过来便大口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喂喂小白虎,几人对他也是摇头一笑。
吃着吃,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吃着嘴里的,两只眼睛却直愣愣的盯着老四,看着都有些慎得慌。
老四问道:“你吃你的看着我干嘛?”
陈忆没有讲话,一边吃一边喂小白虎,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老四,其他几人便笑了起来。
李曱又讲道:“你别看我成不成,看的我头皮发麻,看也没有。”
不一会,陈忆便吃完了。他拿起抓了扣肉的手,就往老四的脸上去摸。老四的脸上被图的油滋滋的,实在没辙,李曱只能从怀里拿出准备好的鸡腿。
陈忆一把扯过鸡腿说道:“今天图脸,下次可就图的你满身油。”
其他几人笑声不断,李曱说道:“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下次老子真不给你带了。”
“你敢。”陈忆一边吃鸡腿,一边说道。
“哈哈哈哈,四哥,此话不妥,师父说了,要尊师重道。首先要尊敬师长,其次又要护爱师弟。这句“狼心狗肺的东西”实在是粗狂,这句“老子”也有失得体,不妥不妥。”咸丘子讲到。
听到老五的这话,几人更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老五啊老五,你也不学好的,我看你是皮痒痒。”李曱冲咸丘子讲到。
“此话也不妥,要爱护师弟,不能动粗。”在旁边的陈昱讲道。
几人听了公子昱的话,更是笑的肚皮酸。李曱拿起地上包馒头的纸擦了擦脸,又拾起包了鸡腿带油的纸。一边走一边遮掩,来到老五身边,乘老五不注意,一把便将带油的纸塞到老五的脖子里,还一边说:“叫你这个臭书生给我讲理。”
老五想躲都躲不开,衣领也被搞的脏兮兮的。
老五遥遥头对老四说道:“哎,四哥啊四哥,每次都是你逗三哥开始的呀,怎么最后受伤的总是我啊。”
李曱讲道:“不知道,谁叫你长的小,不信你去问大哥。”
看着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老大老二也是在旁看热闹,时不时的还会搭上一两句。
本来是来大殿受罚的,可他们却把大殿变成了嬉戏的场所。等老三吃完,缓过神来,便都一起跪好受罚。
等第二天天亮,师父便来到大殿,看见几人跪在那里打盹。师尊便拿起老五的戒尺一人屁股上就是一下,几人立马便清醒过来。
看着老四满脸的油渍和老五脏兮兮的衣领,师父只是直狠狠的看着。看着师父的眼神,让他们几个一阵阵的头皮发麻。这时他们几个也是怕事情败露,个个不敢出声,只见得白虎在边上睡醒了打滚。
师尊开口问道:“你们几人可都知道错了。”
几人回道:“弟子知道错了。”
师尊又问:“错在哪里?老大你先说。”
东方杰说道:“我不该把三师弟一个人留下,应该把他带回来。”
师尊说:“伸手。”
又是一戒尺,那叫一个疼啊,硬是搓了半天都还疼。
师尊又说:“老二你说。”
陈昱说道:“不该让师弟一个人独自上山,我应该陪他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你还想纵容他一起犯错是吧,伸手,老四你说。”师尊怒斥道。
这时李曱已然伸出手,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错了。”
只听得啪的一声,那戒尺已落在了李曱的手上。看李曱这样,几人想笑又憋回去了。
“老五你说。”师父问道。
咸丘子回答道:“我们应该早点寻师兄归山。”
又听得啪的一声响,师父说道:“老三,你反思的如何?”
陈忆说道:“我不该乱跑,惹的师父担心,害的师兄弟受罚,我甘愿领一戒尺。”陈忆伸出手挨了一下。
其实不管怎么回答,每人都会挨到的,他们也都早就领略过了,不止这一次。
师尊说道:“你们往后行事,务必要相互帮衬,五人出去四人归来。倘若老三没躲过此劫,你们与老三的师兄弟情分也就尽散于此。”
几人同时回答道:“师父,我们知道错了。”
“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师宗说道。
几人向师傅行礼完后便出去准备温习师父教习的功课,刚出大殿,几人同时逮着老五不放,又是因为他选的戒尺吵闹了起来。
说起这把戒尺,其实很有来头。当年忱子为了教化劣徒南宫绝所铸造的一把短戒,名为夫子教。忱子门中劣徒南宫绝嗜酒成性,也是经常醉酒伤人,打架斗殴,屡教不改,冥顽不灵。办法想尽,也是无可奈何。后忱子无意间得到一块铸铁,其铁过硬,一般铸铁匠锻造不得。后又找得欧冶子传人公书拙,经数年的磨炼,方才成型,后把此铁便称之为天铁。
懂得师父为教化自己所付出这些年的包容和艰辛后,南宫绝便一心回头。后成为忱子最得意的弟子,便把这个夫子教传给南宫绝。当然,这些都是后来师尊告诉老五的。
当他们温习完功课以后,陈忆就带着白虎来到后山。准备让白虎也去找自己的母亲,其实小虎上山以后,它母亲也再没离开过北道山,时不时也站在远处的树林看看自己的孩子。要不怎么说白虎最通人性,看到陈忆和孩子走来,它便走了出来。小虎也在母亲的身边打滚撒娇起来,陈忆也是席地而坐在一旁看了会,便准备离开,小虎又起身跟了过来,和之前一样又跳又蹦的来到山上。
这时的陈忆也没有办法,宗门虽然大,想来想去除了凌云阁和大殿之外,其他地方都是其他师兄师姐的住所和练武之地,总感觉会有些陌生感和不信任在里面。总不能放到师父住的地方吧,忽然灵机一动,师叔祖的剑阁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吗?对哦,那就剑阁了。
等到晚间,陈忆便带着小白虎来到剑阁,刚要去开门时,突然听见师叔祖大怒:“还不快滚,找死。”
这时,吓的陈忆转头就跑,来到桥头时,只见径阳在桥头一个劲的磕头。原来是径阳看见陈忆带着白虎朝北道峰而来,便偷偷的跟了过来。想一探究竟,刚跨上桥,就听见了师叔祖的声音,便立马磕头认错。
这时径阳气狠狠的对陈忆说道:“三年后,我定要过得此桥。”说完便转身离去。
陈忆还是愣在原地,不知此话何意,但这次也确确实实感受到禁地门规严重性。陈忆想想又转头跑回剑阁,开门走了进去。这时的师叔祖正在点换蜡烛,陈忆立马向师叔祖行礼。
说道:“师叔祖,都是我不好,我要是不来,他也不会跟着来了,惹师叔祖生气。”
师叔祖慢慢的换完蜡烛,便开始打坐,然后说道:“若非你师父这么多年未收徒,你们几个也休想在这边吵闹。”
“师叔祖,你没有收徒弟吗?”陈忆又问道。
“现在留在山上的就只有你师姑,其他人嘛,有的已经离世,有的早已下山多年。”师叔祖说道。
“师叔祖,是不是我又提起了你的伤心事?”陈忆小心翼翼的问道。
师叔祖说道:“人嘛,缘起缘落,皆有定数。”
陈忆又问道:“那我们在拜师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师姑。”
师叔祖说道:“她一直在丹阳峰,常年也是不见踪影。”
这时,白虎跑到师叔祖的边上打转,又在怀里爬来爬去,是不是的还抓抓洁白的胡子。
陈忆看师叔祖没有生气,便说道:“师叔祖,这只小白虎可以在这边寄养几天吗?师父不让留在山上,放它走它又不走,也是没办法,只有师叔祖这里师父不敢说。”
师叔祖说道:“随便。”
这时陈忆感觉到无比的轻松,这小家伙终于有地方住了。陈忆本来也想学师叔祖打坐的,又觉得无聊,也是坐不住。便给师叔祖捏了捏胳膊腿,自己也躺在地板上,还翘起个二郎腿。在看小白虎时,已然在师叔祖的怀里睡着了。
躺了一会,陈忆便向师叔祖行礼后离开了。
他们这几人算是误打误撞找了一位好师父,再看看眼巴巴看他们离开的青痣少年。他和那个乞丐争论了一番以后,也就离开了。其实也就是自己觉得不公平,为什么别人都有这么好的运气,自己却没有。也就拿绊他的乞丐撒撒气,一个人气冲冲的走向城外。
而他来到城外时,又看到一个行乞的老妇带着一个快要饿死的女儿在苦苦哀求路人。这位少年倔是倔些,可一颗善良的心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便回城买了几块饼,拿给那个妇人。说道:“大娘,这饼你拿着吧。”
大娘接过饼后,连着给这位少年磕头。一边说道:“谢谢恩人救我母女性命,敢问恩人尊名,我母女也好日后为恩人焚香祈福。”
那少年说道:“你们快吃吧。”
那少年说完便转生离开了,朝着城外走去。不一会,便来到一片树林,这时他也有些累了。便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和自己争吵的老乞丐在后面走来。
这时少年立马起身,说道:“你这老乞儿,真是英魂不散。”
那乞丐便说道:“你走你的朝天大道,我过我的独木小桥,又碍你什么事啊?”
少年立马说道:“真晦气,怎么会碰上你这种人。”
那乞丐也没有生气,眼里充满灵气,疯疯癫癫的说道:“碰见我怎么就晦气了,碰见别人你不也一样的晦气,说不定咱们有缘哦。”
少年说道:“我看是倒了八辈子霉,还有缘。”
那乞丐拿出一个葫芦,一边喝酒一边又说道:“天底下人来人往,你我还能拌嘴,不就是有缘吗?”
少年说道:“如果这也算有缘的话,不要也罢。”
“这个你可说了不算哦,哈哈哈,我们已然拌嘴多时。”那乞丐一边喝酒,一边说道。
又挨着少年旁边的石头坐下,还从怀里摸出几颗花生米吃上了。少年遥遥头没有说话,坐了下来。
那乞丐看着少年,说道:“看你小小年纪,怎就愁云满面,杂事倘若放不下,是个苦命人哦。”
那少年说道:“放下,哼,能放的下吗......算了,给你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说谁人又能懂哦,谁人又愿意去懂哦?也懒得懂哦。”乞丐说道。
少年又说道:“算了吧,自己的事自己扛便是了。”
老乞丐说道:“凡事皆有定数,莫要强求。”
“定数......我偏不信这个邪。他日我若学得一身本领,定要叫他们碎尸万段。”少年咬牙切齿的说道。
老乞丐遥遥头说道:“他日若得有缘人,方能度你出苦海,好自为之吧。”
说完,老乞丐便丢了一本书给少年,歪歪倒倒的转身离去了。少年看了看地上的书,上面写《奇门佐道》几个大字。
这时少年立马向老乞丐跪拜行礼,说道:“敢问师父如何称呼,日后何处寻找?”
而这老乞丐一边走一边说道:“高歌饮酒醉天行,是是非非到头空。我本世间行路人,也无姓来也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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