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王大发刚拿到驾驶证,开着法拉利458在公路上奔驰。
V8自然吸气的发动机,发出高亢的声浪。
随着声浪越悦耳,王大发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肢体,猛踩油门。
在不远处的五星级酒店,已有众多好友在等待他的到来。
忽然,王大发来了个急刹,心率迅速提升。
三条车道的公路,竟然只剩下一条车道,路面变窄。
看着两旁的江河,王大发幸兴自己踩住了刹车,没有掉落下去。
否则,明日的新闻头条便是,某富二代深夜驾驶豪车,不慎掉入江河中,竟然是因为……
“活该,不务正业,天天就知道装!”
“肯定喝酒了,不然是猪,才能掉下去吧!”
“这个人我认识,靠着他老爸的钱,整天耀武扬威!”
王大发抹去额头上的冷汗,这些言论,浮现在脑海中。
轻叹一口气,“还好,差一点就没了。”
轻轻拨动换挡拨片,车子缓缓前行,走上这条怪异的道路。
一开进路口内,原本白色的路灯灯光,皆在一瞬间变换成了昏黄色的灯光。
像是八十年代电影里,那种钨丝灯泡所散发出来的光芒一样。
前行了百来米,王大发心中感到不安。
回头望了一下,发现身后一片漆黑,立马挂倒档,想倒车出去。
车子移动了五分钟,眼前的景象却依旧一样,一条望不到尽头的道路,与两旁两盏古老的路灯。
王大发靠紧座椅,将车上的一件披风盖在身上,掩饰心中的恐惧。
冷汗开始滋滋流下,双腿不停颤抖,三十五度的夏天,开着空调,却觉得格外刺骨。
王大发忍着刺骨之寒,不敢移动身体,前去关掉空调。
身旁的两盏路灯像是被融化了一般,渐渐地化作一滩铁水,流淌在地上。
铁水如生物一样,开始生长,往车子上侵袭过来……
“啊!”轰轰……一脚油门,车子飞出去几十米远。
油门踩到底,两百多的时速,依旧脱不了身。
铁水流动上来,粘住四个车轮,这下子,王大发绝望了。
铁水吞噬完车轮后,变成了湛蓝色,如海水般,缓缓覆盖……
王大发的手放在车门开关上,心脏剧烈跳动,倾刻间,由于恐惧,便放弃了逃离的想法,闭上双眼,咬紧牙关。
不到三分钟,铁水包裹了车子全身,氧气稀薄,王大发感到呼吸困难,脸色苍白。
车子已经失去了控制,车窗打不开,只能在里面大口吸气。
先是胸膛处开始隐隐作痛,四肢无力。
之后眼睛出现重影,只能看见灰白色的世界。
头脑晕眩,王大发失去了意识。
……
……
用力睁开眼眸,使了全力,也只能睁开三分之一。
通过宽窄的视线,王大发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一张破烂的木桌,已被蛀虫吃得体无完肤,上面还排放着几个缺口的陶杯。
白色蓝花纹,像是五十年代的产物。
看着身上的大红花被褥,王大发不敢相信自己活在2020年。
一丝薰衣草的香味传入鼻中,头部轻轻往右挪动,发觉是女孩的乌发所散发出来的发香。
动响使女孩清醒了过来,“相公,您醒了!”
女孩发出一声惊叫,看着白皙的脸庞,一双水灵的眼睛,王大发确信自己活在梦里。
这种长相,放在2020年,绝对能C位出道。
气息缓和了过来,王大发往自己脸上,重重来了一拳,“相公,你这是做什么?”
女孩连忙制止,疼痛感随即而来,“这竟然不是梦!”
女孩用纤细的手,抚摸着王大发的右脸庞,心中十分惜痛。
“江宁,你怎么可以这样,虽说事情不如意,但也不可自暴自弃啊!”
“等等,你叫我什么?”
女孩迟钝了一下,“江宁……相公你不会忘了我吧!”
“我是苏珊啊!”
“啊?这里是哪里。”
“我们的家,这下可坏了,相公不会烧坏脑子了吧!”
王大发一想,穿越这么狗血的事,不都是人意想出来的吗?
这种事情不符合科学,肯定是我有问题。
王大发站起身,一拳又一拳往自己身上打,苏珊被吓得不轻,急忙忙跑出门外。
一名手持巴雷特的中年男子,走进门内。
男子脸上一把浓密的络腮胡,黝黑的皮肤,穿着青衣,“儿子,你这是怎么了?”
“哇!巴雷特,我肯定是在做梦。”
王大发触摸着男子手中的巴雷特,眼睛发光,“朝我开枪!”
“快点打死我,我就能脱离这个鬼地方了。”
苏珊拿过江夫手中的巴雷特,朝着他开了一枪。
枪弹声消逝,江夫毫发无损,“怎……怎么可能?”
王大发惊住了,“公公,看来江宁真是烧坏脑子了。”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伤得到人。”
王大发惊叫道:“这可是最强的武器啊!”
看着王大发迟迟合不拢的嘴巴,江夫一脸愁苦,“这都不知道是哪个时期,远古人类的武器,江宁竟然说是最强的武器,看来脑子真是烧坏了。”
心神调整过来,王大发向苏珊了解,自己身处在什么样的世界中。
这里是季王朝,550年。
景州的南元镇中,王大发的身份,已变成了江宁。
而苏珊正是自己的妻子,“苏珊,你知道怎么离开季王朝吗?”
“相公,你这是要抛弃我吗?”
苏珊颔首,眼角已泛起丝丝泪光,江宁慌张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离开这个世界,去另外一个世界。”
苏珊抱怨道:“你以前从来都不直呼我的名讳。”
“这是嫌弃我了吗?”
“相公,大可不必如此,一封休书,便罢了。”
“行行行,宝贝你快告诉我吧!”
“宝贝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是我最爱的人。”
苏珊脸颊微红,“相公真是越来越不知害臊了,这种话晚上再说嘛!”
“意境不对,我可没兴趣。”苏珊轻笑道。
苏珊思虑了一番,开始理解江宁的话语。
季王朝中,有一传闻,五鼎山上,居住着一名隐士,名叫成其。
多年以前,便与众人说过,他到达过一个新世界。
繁华拥挤的街道上,江宁向路人打探五鼎山的方向……
众人皆以诡异的眼光,看着江宁。
初来乍到,根本不知,五鼎山乃是练武之人的圣地,需达到武极境界,方可入内。
回到家中,与父亲相谈,江夫暗暗自喜,没有想到一直抗拒习武的儿子,竟然与自己探讨如何习武。
“脑子果然有问题。”江夫自语道。
江宁需要了解,这里的世界是怎么样,才能摸清楚,那条诡异的道路,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闻江宁要习武,苏珊急忙放下手中湿漉的衣物,心情复杂。
习武可要不少钱银,不要说入学宫学习了,江家所有的积蓄,都不够给江宁找个启蒙老师。
入武道,需领悟武心,才算是踏上习武之路。
而领悟武心,则需要一位实力强劲的人领进门,这样才能有更高的几率,领悟出优质的武心。
苏珊一脸愁相,拉着江宁,离开家中。
苏珊打算,找自己的父亲帮忙,借些钱银,助江宁踏上习武之路。
苏府门前,一对大红灯笼,高高挂置。
“哟!原来苏珊还是个富婆。”
苏无锡步伐稳重,迈出大门外,方正的面容,加上一对剑眉,是一个标准严父的形象。
嗓音洪亮道:“你回来干什么?”
“可别忘了,当初说过什么!”
话语之间,充满了不屑,苏珊低下头,有些羞愧。
当初,违背家里的意愿,嫁给了江宁,苏无锡便从此不认她这个女儿。
身旁的苏母,神情焦急,压低嗓音道:“老爷,算了吧!”
“珊儿不过是一时不懂事,好好和孩子沟通沟通,兴许就把误会给解开了呢?”
苏无锡没有理会,苏珊欲言又止,手中来回戳磨着手帕。
“……父亲,可否借我些钱银,给江宁前去习武。”
苏无锡知道江宁之前的为人如何,性格懦弱,甚至有些好吃懒做。
他觉得苏珊这是在讲冷笑话,斜笑一声,除了一副好看的皮囊,实在想不到,女儿为何会看上江宁。
王大发知道了江宁的过往,劝阻苏珊离开。
“走吧!我们回去自己想办法。”
“可是,找一个优质的启蒙老师,可得一百银元以上,我们去哪找啊!”苏珊忧虑道。
“穷鬼一个,还习武,我看你连自己也养不活。”
苏无锡的话语,击中了江宁的要害,在几天前,自己还是首富之子,如今却被人骂穷鬼,这哪里受得了?
“你说什么?”
“我穷鬼?”
“几百亿的身家,你知道什么概念吗?”
苏无锡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讥讽之意。
“看来真是烧坏脑子了,几百亿身家,真是笑死我了。”
“怪不得突然要习武,肯定是脑子烧坏了。”
江宁怒火中烧,看着苏无锡各种嘲讽的神情,气从心中起。
言语激烈道:“打个赌,我不靠你,也能踏上习武之路!”
苏珊在一旁劝解,让江宁不要把话说绝了,她心中一直相信,父亲会帮助江宁。
苏无锡戏谑道:“可以,是多少百年后,还是日夜颠覆的时候,才能见到你领悟武心。”
“说狠话谁不会,做点实事嘛!”
“三天之后,南元镇举行入武大典,到时我看你能领悟出什么武心!”
不欢而散……
回到家中,江宁翻找起钱财来,床板,桌底尽数被翻开,只找到了散碎的几块银元。
“不是吧!一百块钱都没有吗?”
江宁说出那番话的自信,正是来自于自己对于一百块钱的理解。
十两银子可换取一块银元,一块钱便可让普通家庭,生活上一年。
苏珊安慰道:“相公,你这是生气了吗?”
“大可不必如此,与我一同,给父亲认个错,他还是会救济我们的。”
王大发没有说话,瘫坐在地上,自己已和江宁为一体,这是关于尊严的问题。
仰天大叫道:“看不起谁呢!”
江夫手中的屠刀,正在将半只猪斩块,手起刀落,这等力气,绝非凡人所为。
抹去屠刀上的血肉,向江宁解释,习武是什么样的。
习武的第一步便是领悟武心,只有领悟出了武心,重塑体内的经脉,才能踏上习武之路。
武心的种类有五种,分别是,剑道、刀魂、玄术、神通、霸体。
领悟出什么样的武心,便决定了习武者,只能修炼那种武技。
五大武心,每种武心便有四个各异的形态,各有各的优势,如剑道的武心,便有,七律、殇、崆凌、庐羽四剑。
其中七律剑武心,乃是神品,季王朝中从未有人领悟过,只是一个传说。
在一众武心之中,七律剑当属上品,没有任何武心可与之匹敌。
“集天地之气,以冲穴位,使之流贯全身,武心启辉。”
这是领悟武心的心法,江夫严肃的说出来,身板端正,犹如人师。
江宁在口中念叨了几番,左胸处立马发出阵阵刺痛,像是有千万根尖针,在里面乱扎。
汗流不止,倒在地上打滚,尘土飞扬,江夫用衣袖挡住了眼睛,防止灰尘入眼。
“宁儿,你这是怎么了?”
江夫不敢动,看着如此症状,想起了以前老人们所说的癫狂之症,触碰到发病者,便会使其丧失理智。
“好热,好热!”
苏珊拿起左侧的瓜瓢,将清凉的井水,倒到江宁身上。
浑身湿透,长发紧贴着脸庞,已看不清容貌。
江宁停止了打滚,用力睁开双眼,金色的光芒,首先进入眼中。
调整气息,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一个巨大的八卦图,悬浮在半空中。
周围是漫天的星辰,散发出柔和的蓝光,往脚下一看,江宁吓了一跳。
身子直哆嗦,脚下依旧是漫天星辰,相比于头顶上杂乱无章的星宿,脚下的星辰排列成了一把剑的模样。
剑锋直指八卦图,“这是什么回事?”
“是幻觉吗?”
星辰组成的剑,震动起来,随后飞跃出去。
江宁感受到右手上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星辰之剑吸引过来。
不受控制,江宁手握星辰之剑,一剑破苍穹,八卦图开裂,散发出强烈的白光。
白光使江宁晕眩,猛起身,如噩梦惊醒般,汗流浃背,心神不宁。
脱去上衣,左胸处,有一个金色的八卦图,手掌打湿,来回搓磨……
皮肤已发红,八卦图却依然清晰可见,“这是什么?”
江夫活了四十多年,也未见过这番奇象。
用手抚摸八卦纹,没有任何粗糙之感,如江宁的肌肤一般,毫无区别。
床榻边,苏珊眉头紧皱,“公公,你的猪肉再不收好,就要被太阳晒坏了。”
江夫慌忙离开,房间中只剩下二人。
几天时间相处下去,身在异世,却格外感到暖心。
虽然有时候,理性提醒自己不是江宁,但心中早已把江家人,当成自己的家人。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叫打声,江宁跑出去一看。
父亲已瘫倒在地,口唇中流溢出鲜血。
将江夫打伤的,是邻居熊大壮,与江宁年纪相仿。
熊大壮自小便看不起江宁一家,因为他觉得,江宁一家真的都是废材。
习武的都是末流,行商的又被骗,而且江宁自暴自弃的态度,让他觉得恶心。
听闻江宁要去入武大典,怀着气愤之情,来到江家。
指着江宁道:“你这个败类,竟然还要习武,你不觉得丢人吗?”
熊大壮知晓江宁的性格,他要是去习武,便是乱搞一通。
武功在熊大壮心中,有着至高的地位,不容他人侮辱。
一见到身边的人习武不严,便要上前训斥几句。
这也是他被学宫开除的原因,斗殴太多。
被开除后,熊大壮的性格发生了变化,天天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
运转经脉,熊大壮随时准备出手。
武心:霸体、镇岳
资质:下品(60)
境界:入武三重
武技:《蓄力重拳》
力:60
防:50
速:10
体:50
就算只有下品的资质,都可将江宁碾压在地。
一拳抡过来,刹那间江宁感觉到暂时性窒息。
痛感从腹部发出,双手抱肚,身体缩在一起。
苏珊制止道:“别打了!”
“让我停手可以,除非他不去参加入武大典。”
江宁微微一笑,明白了这一切是什么回事,“我就要去!”
接着一拳又过来,击中腹部,江宁干呕不止,流出了许多唾液。
熊大壮见状,再打下去,江宁很有可能丧命,收了手,转身离去。
如今的江宁,要想去参加入武大典,只能靠人抬着去了。
霸体的镇岳武心,乃是霸体武心中,力量最强的,如果不是熊大壮下品的资质,江宁早已命丧黄泉。
这一刻,江宁的认知被颠覆,以为所谓的习武,如平常自己看到的武侠剧一般,还是凡胎肉体。
自叹道:“这里的武功比巴雷特还要厉害,我要学!”
苏珊一脸疑惑,望着正常站立的江宁,“不是……你怎么?”
江宁也很奇怪,不知何时,痛楚消逝。
胸口处的八卦纹,发出微微金光。
……
……
集天地之气,以冲穴位,使之流贯全身,武心启辉。
江宁这两天,一直在感悟,这句心法的含义。
字面意思是理解了,但总领悟不到武心。
清晨的南元镇,十分热闹,百姓们集聚东门广场处,只为一睹入武大典。
每年的入武大典上,许多习武天才爆发出来,这是最好的看点。
留福街上,江宁被人堵了去路。
留福街乃是到达东门广场的必经之路,百姓们围在一起,看发生了什么热闹。
熊大壮二话不说,一拳直接打过来,单凭肉身的力量,便将江宁震飞五丈远。
摔在菜摊上,污水浸湿全身,狼狈不堪。
有些围观的人,发出一声声嘲笑,江宁起身,抹去脏物。
众人惊叹不已,还未踏上习武之路,便有此肉身强度,实属罕见。
熊大壮迟疑了一下,觉得眼前的人,不是他认识的江宁。
之前,江宁懦弱,且十分害羞,且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丑,早就埋头跑了。
熊大壮感觉到,眼前的江宁,刚正不阿,看着他的眼神,甚至有些恐惧。
镇长刘弗,好奇心起,来到人群之中,“熊大壮!”
“又是你,被学宫开除,还没能让你吸取教训吗?”
“是不是要我,将你赶出南元镇!”
刘弗呵斥几句,熊大壮心生羞愧之情,低着头离开留福街。
瑞仙楼上的苏无锡,目睹了刚才的一切。
心中直打转,江宁是不是自己认知的那个江宁。
不知觉的发出一声笑。
“就这?”
“真当我是酒囊饭袋的富二代?”
“苏无锡,这些招数,可阻挡不了我去参加入武大典。”
江宁自语,如未发生任何事般,大步流星,前往东门广场。
东门广场前,有一处跃鲤门,所有参加入武大典之人,都得从这里走过,讨个好意头。
江宁前往报名处,领取号牌。
众人议论纷纷:
“我以为江宁是来看看热闹的,怎么也来参加入武大典了?”
“真是笑话!”
“你们可能不知,江宁前两年,便参加过入武大典。”
“怎么不知道,他是那一年,唯一一个没有领悟出武心的人。”
哈哈大笑,甚至没有避讳,直接当着江宁的面说。
一名少年上台,打坐冥想,片刻之间,光芒四射。
镇长刘弗宣布道:“李回,剑道,庐羽剑武心,资质中品70。”
顿时,场下热闹起来了。
“竟然是中品资质的剑道,庐羽剑的武心!”
“能领悟出剑道之武心,便不易,而且还是中品资质,看来我们南元镇有希望了。”
“恭喜你李兄!”
李回是李成之的儿子,刚才带头讥讽江宁之人,便是他。
李成之看着江宁,神情高傲,一脸不屑,脱口而出,“垃圾!”
江宁质问道:“我与阁下有何仇?”
“为何咄咄逼人?”
李成之仰天大笑,“你们看到没,他竟然在质问我?”
“要不是今天心情好,早把你给扔湖里了。”
“嘴巴最好闭上!”
“一只疯狗。”江宁神情自若说出。
李成之暴跳如雷,他不知道江宁那来的勇气,说出这番话。
刚想动手,便被制止,“李成之,这里是入武大典,那容得你撒野!”刘弗怒斥。
李成之心中气难平,“镇长,入武大典如此盛事,怎能容江宁胡来。”
刘弗一想,广场之上的阁楼中,还有许多学宫的高层,要是有人领悟不出武心,属实给南元镇丢脸。
刘弗了解江宁,习武之路,不是什么易事,两三年根本带不来什么变化。
叫唤来身旁的随从,让他们将江宁秘密赶走。
江宁叫喊道:“等等!”
江宁只身上台,眼眸之中,透着一股英气。
通过刚刚的观察,阁楼上的学宫高层人士,似乎对南元镇本次的入武大典有些失望。
除了李回外,其他人都是下品质的武心,并没有找到他们想找的人。
江宁摸清楚了这一点,学宫高层们定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学子开启武心的机会。
“大胆江宁,你竟敢坏了入武大典的规矩。”
“来人啊!”
“给我拖下去!”刘弗气红了脸。
江宁神情自若,要想在这里的世界存活下去,便只能正名。
领悟出武心,便是第一步。
“我什么时候坏了规矩?”江宁亮出号牌,质问刘弗。
刘弗答不上话,手中有入武大典的号牌,就等同于有了参加资格,实在想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
“你下来吧!”
“领悟不出武心,丢的可不只是你个人的脸!”
“我们南元镇的脸面可都要被你丢光咯!”李成之起哄,激起了众人心中的怒火。
南元镇在东林群中,属于武学强镇,百姓们引以为豪,那容得有人诋毁。
李成之老谋深算,摸清了众人的心理,只为报复一下江宁,刚刚的无礼。
“做事怕小人,今天我算见识了。”江宁自语。
转过身,面向众人,“诸位,要是我今天领悟不出武心,便不是南元镇人,立即搬离!”
“好,那你快开启武心啊!”李成之讥笑。
参加入武大典之人,大多事先领悟出了武心,只是在大典上才开启。
未领悟到武心,而前来参加的,大多想借一下紧张的气氛,压迫下自己,看是否能领悟出来。
这个方法确实有效,许多人多年来未能领悟出武心,而一来到入武大典,就能立马领悟出来的人,不在少数。
“我的筹码是有了,阁下你的筹码呢?”江宁向着李成之说。
江宁胸有成竹的样子,惹得李成之不敢当场答应。
仔细观察一番,发现江宁身上,并没有领悟出武心的迹象。
嗓音洪亮,“一百银元,这是我的赌注!”
李成之不愧是南元镇武学世家之首,随便出手就是一百银元。
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多钱。
刘弗心中还是有些纠结,他并不关心什么赌注,身为镇长,在乎的只有南元镇的声誉。
并不想让江宁走上天启台,“让他试试。”阁楼上,传来一声柔和的嗓音。
说话的人是零五学宫的长老廖振之,这下刘弗的心定住了。
就算是江宁没有领悟出武心,这些学宫长老们,也不会在外说南元镇什么,毕竟是他们开的口。
江宁意气风发,走向天启台。
天启台两旁,有两张祭祀神灵的红木桌,点燃的香烛,已燃了一大半。
两张红木桌中间,摆放着一块金色的坐垫,做工十分精细,上面用金线绣着一幅正午旭日图。
在这种小细节上都如此重视,可见季王朝之人,对习武有多看重。
江宁坐下,双腿盘踞,闭上双眸,进入冥想状态。
江宁的信心来自于自己的本身,看了许多入武之人,在冥想时,头顶上都会有金光浮现。
江宁在冥想时,便有此景,由此断定,自己早已领悟出了武心,只是没有开启。
闪烁的星辰映入眼帘,星辰之剑握在手中,“这应该是我的武心吧!”
举起这把浩瀚之剑,江宁用力,往八卦图上刺去。
天色异变,空中狂雷不止,暴风肆虐,擎天之上响起一声声龙吟。
正午时分,天狗食月,顷刻间黑夜降临。
阁楼上,一众学宫的长老,猛然起身,瞳孔睁大,望着天启台上的江宁。
“难道说……”
“那不是一个传说!”廖振之十分惊愕,视线不离江宁半寸。
刺眼的光芒渐渐消散,八卦图破裂,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儿子!”王大发的母亲哭泣着。
江宁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眼角流下泪水,想挣脱开这个世界,奈何熟悉的景象,再一次重演。
和那天一样,自己坐在车中,行驶在这条诡异的马路上,永远走不到尽头,两旁的两盏路灯,依旧发出昏黄的灯光。
江宁怒吼一声,举起手中的星辰之剑,一把插入地中。
天狗食日之象消逝,龙吟声震耳,擎天之上传下来一道圣光。
剑锋划破蓝天,在空中留下一道如闪电击打般的痕迹,久久未散。
“七律剑!”廖振之眼神呆滞,心中十分激动。
刘弗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七律剑一出,南元镇在东林群的地位,已无可替代。
李成之脸上,显出后悔之意。
七律剑上,雕刻着龙形纹,剑柄处,乃是麒麟之头像,不同的是,在两旁有两颗獠牙,凌厉垂下,直达剑身两个指节处。
七律剑落下,进入江宁体内,武心入体,经脉重塑,江宁感觉到身轻如燕,气息浑厚。
身体之中,八大奇脉,十二正经,四百零九穴皆被重塑,仿佛重生。
而提升武道境界的方法,便是打通这些穴位经脉。
廖振之急忙忙跑下阁楼,生怕其它学宫抢了江宁。
七律剑,是武心之中的奇迹,剑道武心中的最强,天生异象,金光浮现,证明江宁的资质达到了神品。
这种人才,要是被其它学宫挖走了,可是一大损失。
十几个长老围在江宁身边,廖振之刚想开口,就被打断,“廖老七,江宁可是剑道武心,你零五学宫凑什么热闹!”
“就是就是,要是霸体武心,还有你说话的份。”
东林学宫,宫主黄祁理论道:“七律剑武心,不管是哪个学宫或宗门,都没有夫子教导过。”
“我看出于谨慎,江宁应该来我东林学宫。”
东林学宫属于官学,由季王朝所设,在习武上有一定的份量。
“放屁吧你!你们东林学宫,有什么出色的夫子?”
“谁人能教导?”
“我们剑宗,可是出了一名大名鼎鼎的人,这就不用我说了吧!”刘长风十分得意说出。
百姓们看着台上一众强者,都在争江宁,入到自己的宗门或学宫中,这是何等荣耀,心生羡慕之情。
干咳几声,打断了众人的争吵,廖振之开口,“你们说什么都不算,还得看江宁的意思。”
江宁迟钝了下……
江宁伏在廖振之耳边,压低嗓音道:“零五学宫有妞吗?”
“妞为何物?”廖振之一脸茫然。
“就是女弟子~”
“哦!明白明白,当然有。”廖振之魅笑着,没想到江宁一身正气,竟也是同道中人。
听到江宁的抉择,一众学宫,宗门的长老离去,纷纷自怨:“早知道多招些女弟子了。”
“我看零五学宫,早就做了准备,肯定查阅过史料,七律剑武心者爱好什么。”
“七律剑武心,史无前例,那些都是野史,碰巧罢了。”
“真是歹毒!”
思虑之间,江宁听到,场下的人在讨论零五学宫的女弟子,知晓了零五学宫女弟子多的事。
以此为由,让众人觉得,这很符合常情,廖振之明白其中缘由。
“廖长老,要是没有你,我江宁便没有这个机会,多谢了!”
廖振之心中欣慰,“资质卓越,且如此会做人,前途无量啊!”
客气了几番,江宁与廖振之告别,约定五日后,前往零五学宫报到。
江宁走下台阶,意气风发,一旁的李成之面容憔悴,身子微微躬低,想说话,又怕尴尬,难以开口,十分难堪。
一次次心理斗争下来,终于在江宁未离去时,叫唤了一声,“……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单手一挥,两个随从递来一张一百银元的存单,“这是我的承诺。”
江宁拍打了下李成之的右肩,将他扶起,“李前辈,说话算话,晚辈佩服,日后还多承关照!”
强者崇拜强者,之前的江宁,受到他人冷眼,王大发能理解,既然如今已经正名,则完全没有必要计较往事。
李成之心中的情绪十分复杂,“江宁不接下,是否还在记恨我?”
“还是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好面子才不接?”
江宁一句话,让李成之定了心,“我家有个猪肉铺,还烦请阁下多多关照。”
李成之豁然大笑,拱手行礼,送江宁离去。
回到家中,第一个向苏珊告知此消息。
“太好了,相公恭喜你啊!”
“干嘛!干嘛!”江宁叫喊道。
红唇釉面,距离不到半分,已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江宁往后闪躲,他心里清楚,苏珊在心中只是亲人,而不是爱人。
心里有些抵触,苏珊情绪低落,“相公,我嫁过来三个月,你一直分房,连握个手都不愿。”
“那当初,何必要娶我?”
江宁一下懵了,在想着有什么理由,先糊弄过去,毕竟他不是真正的江宁,欺骗也不好。
用衣袖蒙着头,酝酿情绪,一脸深情,“苏珊,你知道吗?”
“爱,有很多种。”
“而我对你的爱,是精神上的,无可替代。”
“那些亲热之事,对我来说很俗,你在我心中是不容玷污的!”
江宁羞愧不已,不知道脑子里,那里来的禽兽之语。
“嗯~明白了。”
苏珊靠在江宁身上,“你不是明白了吗?”
“别乱搞啊!”
苏珊一脸正经,“我没有啊!”
“这只是例行公事,不算亲热之事,有问题吗?”
咳咳……
江宁幸庆,父亲回到家,打断了僵局。
苏珊觉得有些奇怪,往常江夫出门卖猪肉,都是傍晚而归,怎么今天下午就回来了?
“公公,今天的行市这么好啊?”苏珊一脸笑容询问。
江夫拿出一百银元的存单,往桌子上一拍,“老婆子,从今天起,请叫我老爷。”
江母一木棍下来,江夫往后一跳,身下的木凳,已开裂成两半。
“说说,这钱那来的?”江母怒斥。
原来,入武大典一散后,李成之就亲自前往江夫的猪肉铺,定了一百银元的猪肉。
且日后,李府的所有猪肉,都由江夫提供。
“这都得感谢宁儿,李老爷说,是因为宁儿,才来购买的。”
“那你还得瑟!”江母将存单,拿给江宁。
“母亲,拿着吧!”
“拿去置办新屋,住了大半辈子的茅草房,是孩儿的不对。”
江母眼角湿润,点头应下,望着江宁离去的背影,“我的孩子,长大了。”
苏珊一脸不情愿,“你拉着我回娘家干嘛?”
“当然是找你父亲了。”
……
……
大厅内,苏珊坐立不安,她已经不了解现在的江宁了。
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苏无锡喝了一口热茶,“是前来耀武扬威的吗?”
江宁让苏珊离去,房内只剩下二人。
江宁心中知道,熊大壮一事,幕后之人,便是苏无锡。
而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击江宁的自尊心,让他羞愧,不敢前去参加入武大典。
苏无锡这般做,是在保护自己的女儿,之前的江宁,已经有太多的失望。
他不想女儿,一直沉浸在痛苦之中,便向熊大壮告知,江宁要去参加入武大典的事情。
苏无锡算准了熊大壮的性格,必会出手羞辱江宁,使之自尊受损,不敢去参加入武大典。
这样一来,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了。
“岳父大人,我理解您的用心,苏珊以后,我会照料好的。”江宁承诺,目光坚定。
苏无锡挥手,示意让江宁离去。
“我觉得,您应该跟苏珊道个谦。”
“我跟我女儿道歉?”
“真是笑话!”
“曾几何时,她也是您最爱的人,想想您之前做的事。”
“您不觉得,愧对于她吗?”
苏无锡沉默,手掌在膝盖处,来回摩擦。
傍晚时分,江母一下午就决定了,在西郊处买了一处园子。
这座园子,本是江家的资产,奈何家道中落,不得已变卖。
江夫在祠堂中,燃起香火,对着灵位,虔诚跪拜,“祖宗们,江家有望了!”
江宁躺在院中,闭上双眼,探索着八卦图的奇妙。
现在的江宁,只是入武境界,并没有达到一重,开武心后,八卦图上,便多出了一个黑点。
每当闭眼,就能见到那神秘的八卦图。
江宁开始期待,晋升到入武一重后,八卦图会有何变化。
入武境界,共有十重,晋升到下一个境界,武影境界,便须打通三十四个穴位。
每三十四穴,对应十二正经中的一条经脉,入武境界,对应的是足太阳膀胱经。
打通八个穴位,便可进入下一重。
打通三十四个穴位,就可以打通足太阳膀胱经。
打通了足太阳膀胱经,就能打通八脉中的阳维脉。
打通完奇经八脉,便可达到武道的巅峰,登上天人合一的境界。
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院中,江宁起身……
熊大壮鞠躬致歉,“请原谅之前的无礼。”
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木盒上雕刻着蟠桃纹,深灰色,一看就知,里面装的是贵重之物。
递给江宁,“就当是赔罪了。”
“到了零五学宫,你可要好好习武,可别像我,被人赶出来~”熊大壮用戏谑的口吻说出,心中已释怀。
打开木盒,里面装的是一颗破镜丹,紫红色的丹药,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一丝神秘的气息。
破镜丹,乃是由神通中的先知武心者,炼制出来。
先知武心者,在季王朝极为罕见,能得此丹药,定有奇遇。
季王朝为何常年被鲜于族压迫,正是因为,神通武心者太少,没人能炼制出奇丹。
生在季王朝,一个习武之人的一生,便要在镇、群、州、皇都、四处学习武功。
日后抵抗鲜于族的侵略,而零五学宫属于镇级学宫,为期六年。
五日后,江宁便要在此处,学习武功六年,方可前往群级的宗门或学宫学习。
星光闪耀,苏珊回到家中,一脸笑容,伏在江宁身上。
“相公,你真的变了。”
“你知道吗?”
“父亲与我和好了!”
江宁也开心,苏珊的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叫声。
尴尬一笑,便往厨房跑去。
江宁坐在摇椅上,仰望星空,服下破镜丹。
丹药入口即化,有一丝巧克力的味道,“嗯?这不就是巧克力雪糕吗?”
这口感,使江宁沉浸其中。
闭眼,感觉到,腹部的一个穴位,开始发热。
开启武心后,全身的穴位,皆变成一个个黑色的窟窿。
服下破镜丹后,腹部的三个穴位,产生了变化,窟窿之中,冒出金色的火焰。
三穴晋升一重境界。
三个穴位已打通,江宁达到了入武一重,迫不及待,感知八卦图有何变化。
八卦图上的黑点,缓缓张开,一排字浮现在江宁眼前:
《冽风剑意》
蝉鸣空桑林,七月初破风
唯风前行知,朽木又逢春
这是武技吗?
还是对于某种事物的记载?
当江宁睁开眼时,已发现,领悟到了《冽风剑意》。
“八卦图竟然如此神奇!”江宁惊叹。
修剑道,需修炼者心从武心之道,方可修行。
七律剑,乃是天道之剑,象征世间正道。
一旦违背剑道,修习者便会受武心反噬而死。
运转经脉,《冽风剑意》从江宁的身体中散发出来。
一股寒冷刺骨的气息散发出来,掉落在地上的叶子,已结了霜。
这是《冽风剑意》的第一式,霜凝。
江宁在院中,一遍遍凝目,练习第一式霜凝。
几百次下来,江宁的眼中,透出一股寒冷的气息,使人不敢与其对视。
……
……
零五学宫,身处深山之中,云雾缭绕,仿佛仙境。
两根巨大的石柱,屹立在门前,十丈高处,牌匾上用朱红漆书写着《零五学宫》四个大字。
江宁大步向前,一名白衣少年,向他行了一礼。
江宁没想到,以霸体武心者居多的零五学宫,竟在穿着上,如此斯文。
“请出示你的文书。”少年一脸高傲,一副谁都是蝼蚁的神情。
接过江宁手中的文书,少年的眼球上,布满红血丝,将文书掷在地上。
气哄哄离开,“喂!”江宁疑惑不解。
零五学宫一期弟子,陆元拾起文书,“原来你就是江宁。”
“进去吧!在这里像个木头做甚?”
路上,江宁思考良久,不明白刚才那人,为何要将自己的文书扔到地上。
第一次谋面,应该没有过节。
难道,之前的江宁惹过他?
不对,之前的江宁,根本没有接触到这些学宫弟子们的机会。
看着愁苦的江宁,陆元说道:“别想了,首席弟子兼内府长老的身份,在学宫内可有不少人眼红。”
廖振之回来后,便向宫主述说,入武大典之事,零五学宫宫主一听,就将江宁列为首席弟子。
首席弟子,在每一期学子中,只有一个。
而刚刚气愤离去的人,正是第一期的首席弟子刘异。
这下江宁明白了,“你可得小心,很多人都想让你死。”陆元提醒。
“那么你呢?”
“陆兄?”
陆元嬉笑,“你说呢?”
聊着聊着,不知觉便走到廖振之的住所。
廖振之笑容满面,拉着江宁,来到大殿中,面见零五学宫的宫主赵就。
一声问好,赵就严厉道:“江宁,你可不许乱搞,坏了学宫的规矩。”
“啊?”一旁的廖振之偷笑着。
江宁明白了,“廖长老,难道您不明白,我那天是以此为借口吗?”
“怎么还跟宫主述说?”
“青春年少,天赋卓绝,谁知道你经不经受得住诱惑?”
“毕竟我零五学宫的女弟子,可都不是凡物。”廖振之老脸一红。
江宁的身子直哆嗦,一脸鄙视望着他。
“宫主,还有一事,封我为首席弟子,学生可以理解。”
“但这内府长老,恐怕难以服众啊!”
江宁知道,给他带来麻烦的不是什么首席弟子。
一个从未有人开启的七律剑武心,便可登上此位,更不要说神品资质了。
江宁只想好好习武,前往五鼎山,找寻成其,寻求答案。
赵就反问,“你不是说爱财吗?”
“我打听过,你的妻子苏珊亲口跟我说的。”
“所以,我就把内府交给你管了。”
内府,主要经营零五学宫的资产,长老可从其中获取佣金。
因资产众多,一直都是块肥肉,许多人惦记着。
江宁尬笑一声,点头应下。
零五学宫的课程,共有六期,每期一年。
廖振之带着江宁,来到一期学子的学楼。
一期的学楼,名叫成楼,伫立在中心湖旁。
湖畔上,有许多柳树,阳光通过柳条,透进学楼窗内。
一期六楼,这里以后,便是江宁的学室。
学室内,课桌摆放整齐,学子们身着白衣。
看着毕恭毕敬的廖振之,刘异心中的怒火燃起。
重重拍打一掌,课桌便断裂了。
“廖长老,给个说法,为何江宁一进来,便可获得一期首席弟子之位!”
廖振之不屑,“刘异,难道你不知,他是七律剑武心吗?”
“学宫的规矩,境界最高者,担任首席弟子。”
“廖长老,你这样,怕是不合规矩吧!”
刘异是在引起众怒,因为大多数人,都是资质普通。
然而,江宁一来,打破了他们唯一的希望,一个可以通过努力达到的目标,首席弟子。
一众学子,议论起来,廖振之见状,众怒难犯,无法为江宁开脱。
刘异趾高气昂,装出一副好人样,“我们也不想为难你,打赢我这个上一任首席弟子,大家便认可你了。”
学子们点头示应,这场战斗,毫无悬念。
刘异
武心:霸体、玄武
资质:中品(70)
境界:入武三重
武技:《王霸真身》
力:50
防:70
速:50
体:70
力、防、速、体、合称四维,刘异的四维,中等偏上。
在入武境界,一个人强不强,就要看四维。
玄武武心,有着十分出色的肉体强度。
运转经脉,学子们便能感知到刘异的四维,这等实力,足以碾压。
况且,江宁刚入学宫,没有学习任何武技。
空气开始凝止,缓缓的气流中,透着一股寒气。
“这是……”廖振之哽咽。
刘异感觉到,寒风凛冽,入骨般刺痛,身体开始失去知觉。
此时,江宁的四维展现在众人面前。
江宁
武心:剑道、七律剑
资质:神品(100)
境界:入武一重
武技:《冽风剑意》
力:100
防:80
速:80
体:80
这恐怖的四维,使众人失了声,慌张叫唤。
瞬间,刘异倒地,昏迷过去。
“跨越两个境界,秒杀对手?”
“实在是强如天神。”
“这就是七律剑武心吗?”
江宁走进学室内,神情平静,廖振之哪里坐得住,匆忙忙跑过去询问。
“你是从哪里领悟到的剑意?”
江宁淡淡回了一句,“自然而然。”
廖振之一想,能领悟出七律剑武心之人,在悟性上,也一定异于常人,领悟出剑意,实属不奇怪。
“老廖,你心真大,这可是剑意!”宫主赵就,情绪激动。
廖振之回过神,仰天大笑,“对啊!这是剑意~”
“快去通知十三先生,有人在入武境界悟出剑意了。”赵就急切道。
剑意,乃是由习武者的悟性,而决定能不能悟出,有些剑道武心者,因悟性不足,终极一生,都未能悟出。
……
……
正午,烈日炎炎,一名中年男子身披斗笠,走进零五学宫。
弟子们,视线不移,望着这位神秘人。
渊惊剑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耀眼的白光。
一名弟子惊呼,“是十三先生,他怎么回来了?”
“你不知,昨日江宁,展现出剑意,很有可能是回来收徒的。”
“能成为十三先生的弟子,是多大的荣幸,他可是季王朝最强的剑客之一啊!”
入武、武影、武宗、武极、武神、晓天、虚无、天人合一,八大境界。
而如今,十三已在晓天境界,在季王朝众多强者中,名列前茅。
是皇帝的贴身侍卫,统领禁军。
听闻零五学宫中,有人在入武境界,领悟出了剑意,便连忙赶来。
清风徐来,杨柳依依,成楼中,江宁发着呆,很享受这样的时光。
忽然,双眼瞪大,感觉到一股杀气,正在逼近。
心脏砰砰直跳,血液流淌加快,猛然一回头。
十三站立在身后,抬起头,脸上有两处刀疤,相互交叉,呈十字形。
“呼~有个性,这个疤我喜欢。”江宁戏言。
十三死死望着,那股恐怖的气息,重新燃起。
江宁被迫使出剑意,片刻间,剑意破碎,眉心处隐隐作痛。
“不错,寒之剑意,可否领受过杀戮之剑意!”
一股强大的气息,从十三身上流露出来。
顿时,窒息感传来,这是死亡的味道。
“感受到了吗?”十三邪笑。
江宁痛苦得说不出话,举起手,示意让十三停下。
剑意停止,十三抓住江宁的手,身法流利,一下子来到西郊悬崖上。
一眼望去,尽是山峦,底下便是无穷的深渊。
“你是谁?”
“拉我到这里干嘛?”
十三的嘴角微微上扬,“好久没有人,敢对我这么不敬了。”
“你可知,我是谁?”
江宁摇头,“告诉你吧!”
“我就是传说中的十三,季王朝第一剑客!”
江宁开口询问,“十三香?”
“你爹是不是叫王守义?”
十三一脸愕然,“你怎么知道?”
江宁瘫坐在地上,哈哈大笑。
十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的怒火已无法压制。
“够了!”
“有这么好笑吗?”
“要不是你是七律剑武心,早把你扔下去了!”
十三双腿盘踞在地,“磕几个头,便算你入门了。”
“啊?”
“什么?你要收我为徒?”
“怎么,不愿意?”
“我可是第一剑客,一生从未收过徒弟,你能拜在我的门下,是你的荣幸。”
“想当年,多少人,跟随我……”
江宁的身影,已经越离越远。
“喂!”
“我可没答应做你徒弟。”江宁不屑道。
“真是从未见过如此面厚之人。”
“什么?”
“他拒绝了?”
“我是在做梦吗?”
“竟然会有人拒绝当我的徒弟。”
活了十几年,江宁第一次见到这么自恋的人。
十三的眼眸,忽然如无底的黑洞,黑了下来。
“你是不想当,都得当!”
一道剑意过去,江宁动弹不得,“切~仗着境界高,算什么!”
“别废话,听好了。”
剑道武心者,须遵从武心之道义,方可达到巅峰。
“我的武心是殇剑,殇剑为杀戮之剑,所以我经历了诸多的杀戮,方得悟出剑意。”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便能悟出剑意,七律剑为天地公正之剑,你能悟出剑意,证明你心中,有天地之仁。”
“除了刻苦修炼外,领悟剑意,也能使习武者晋升境界。”
“七律剑乃天地之剑,你要好好感受,世间万物的本质,方可提升剑意。”
“世间万物?”
“这不就是,朱熹,朱子的格物致知吗?”
十三愣了一下,“这个朱子是何人?”
“竟有这么高的领悟,总结得如此精辟!”
“哦,一个读书人。”
十三没有说话,深思熟虑过后,觉得这个朱子,很有可能是江宁的师傅。
毕竟,有这么一个高人从小教导下,才有领悟出七律剑武心的可能。
这可能也是江宁不愿拜师的理由。
一脸愁相,望着悬崖峭壁,生无可恋。
“我说十三,你也别难过,你一定能找到一个好徒弟的。”
“你要怎样,才愿意做我的徒弟?”
“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带我去五鼎山找成其。”
“成交!”十三一口应下
望着无尽的石阶,江宁距离找到答案,越来越近。
成其已隐世,近些年来,除了一些老朋友,已不再接待客人,那怕是皇帝。
五鼎山峰顶,雾气蒙蒙,抬头望空,好像天上的云彩,触手可得。
一层的阁楼前,种有一颗榕树,看着破土而出的根茎,一根便有树苗般大小,树龄不下百岁。
成其坐在竹编的椅子上,细细品着手中的茶。
成其与十三是忘年之交,二人相识在朝堂之上。
当时,被称为季王朝双壁。
江宁拱手行礼,心里很尊重这位仙风道骨的老者。
一见到十三到来,成其开口大笑,露出仅剩的两三颗牙齿。
“成其兄,好久不见!”十三笑说着,单手搭在肩膀上。
两三句话下来,十三说明了来意。
成其努力思考着,回想起当年的情形。
“那里的世界,很奇怪。”
成其说出这话,江宁感觉到了希望。
“是不是在穿着上别具一格?”
“对对对……”成其迅速回答。
“不是,你怎么知道?”
“难道你也去过新世界?”
“前辈,那里的人,穿着如何,可否仔细给我描述一番?”
成其回想,只记得当时,有一个小孩身穿绿色的兔子图案的上衣。
因境界实力不够,被弹出了新世界,掉落到海水中。
“图案衣服,这不就是现代吗?”江宁狂喜。
一听到往后的叙述,江宁心如死灰。
新世界在东海的对岸,虚无境界的成其,竟然在跨越东海后,只待了一刻钟,便被弹开。
虚无境界,在晓天境界之上,到达天人合一境界,只差一个大境界。
“前辈,为何你不晋升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后,再次去探索新世界?”
成其一语未言,面无表情。
十三黑了脸,“江宁,答案你也知道了,还不下山,去行拜师礼?”
江宁懵懵懂懂,走下山去,“你知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世界?”
“三岁孩童吗?”十三讥讽一问。
从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江宁便想着,如何离开,回到现实世界,其它的真没多想。
十三解释着,在这个世界中,一但踏上习武之路,便就是别人挂念在心中的猎物。
入武境界之上,便是武影境界。
到达武影境界之后,要想突破,只能吸取同武心的人的武心。
江宁后怕,那么学宫和宗门,是在培养猎物,等待时机成熟,便可斩杀。
想想之前,廖振之,赵就开心的神情。
竟然是因为发现了一个好猎物。
之前一直不理解,苏无锡为何不想自己踏上习武之路,原来是这样。
看向一旁的十三,“你不会……”
江宁一想,十三执意收自己为徒,最大的可能,就是有此目的。
“小子,你不是很神气吗?”
“怎么,现在怕了?”十三用轻浮的口吻说出,十分可怕。
除了这个目的,江宁实在想不出,十三看重什么?
看着紧张的江宁,十三大笑,“想什么呢?”
“你我虽是剑道武心,但你是七律剑,而我是殇剑,武心不同,怎可吞噬?”
江宁松了一口气,这么一说的话,七律剑武心,季王朝只有一人,那么就决定了有上限。
为何人们之前一直夸赞?
十三没有回答疑问,只是说了一句,“时间到了,你就会明白。”
山下,凉茶铺,江宁已放下防备之心。
十三说出了真正的理由,“我想收你为徒,是在给渊惊剑找继承者。”
一名剑客,舍弃自己的剑,如同舍弃生命。
江宁觉得十三在开玩笑。
渊惊剑在前年,便与十三发生了排斥。
一旦发生排斥,证明渊惊剑要易主了。
而渊惊剑择主,只求天赋异禀之人。
江宁在入武境界,便能悟出剑意,很有可能是他要找的人。
这是灵性,数百年前,由神通的冶武心之人,李尘锻造出来。
冶武心,可锻造出强大的武器。
李尘在当年,被封为第一铸剑师。
铸造出渊惊剑后,李尘离奇离世,相传他的魂魄,进入到剑中,成为剑灵。
所以传说,当渊惊剑不认可现任的主人时,便会发生排斥。
使持剑者再也发挥不出,这把剑的威力。
多年下来,上一任主人,寻找传人,已成了渊惊剑的传统。
叹了两口气,“江宁,你的资质很不错,在悟性上,我自愧不如。”
一句格物致知,便让十三认服。
将渊惊剑递给江宁,拔出剑鞘,“用你的剑意,去感受渊惊剑。”
江宁双眼紧闭,握着渊惊剑时,仿佛被电击一般,手心处传来一阵酥麻感。
眼睛一酸,感觉到了渊惊剑的存在。
双手持剑,横向一掠,一道凛冽的剑气,冲向前方的树木。
绿色的叶子,在片刻之间,皆结上了一层厚厚的霜。
高兴之余,回头一看,不知十三何时离去。
看着树木上的厚霜,十三心中高兴,渊惊剑的主人找到了。
赠剑之情,不求回报。
这种情感,影响着一代代渊惊剑的主人。
……
……
手持渊惊剑,江宁走入零五学宫中,学子们的视线,立马转移到他身上。
走到内府中,了解这个长老,需要做什么事情。
一名执事,解释道:“长老,你不用管事,等着分红就行了。”
怪不得这么多人惦记这个位置,原来是一个肥差。
廖振之的院子前,江宁缓缓前行,迈过了门槛。
看着神情凝重的江宁,廖振之知道了,这个少年明白了世界的残酷。
“不用在意,世界本就这样。”
“资源是有限的,你拥有的东西,别人就会失去。”
“就像你手中的渊惊剑,世间不可能再有第二把。”廖振之安慰着。
“廖长老,我想问,你们在意我什么?”
七律剑武心,只有一人,习武之路有上限,江宁必须问明白。
廖振之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回答:“在季王朝,七律剑武心确实罕见。”
“其实季王朝之人,所有的武心,不过是剑道的殇剑,玄术的风,霸体的镇岳,神通的冶武心。”
“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除了你。”
“至于你的安排,还得听陛下的。”
“能见到七律剑武心,我们当然高兴,你不必疑惑。”
“再过半个月,就是中岳令了,抓紧时间,好好习武。”
“到达了武影境界,自然有人给你答案。”
中岳令,是朝廷组织的一场宗门和学宫的比试。
主要由,州里面的所有宗门和学宫参加。
每年都有丰厚的奖励,江宁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开始领悟剑意。
晋升境界,八卦图会发生变化。
心中十分期待,到达入武二重,八卦图会有何变化。
皇榜一发放,众人心血沸腾,本次中岳令的头榜奖励,竟然是一颗聚化丹。
聚化丹,由神通的先知武心炼制,此武心之人,十分罕见,因此像这种增进武功境界的丹药,尤其的少。
宗门或学宫中的大多武技,皆由先知武心创造。
因为先知武心,拥有高等的领悟力。
服用聚化丹,可让服用之人,从入武一重,直接晋升到武影境界。
江宁很需要这颗丹药,因为想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一则消息传来,南元镇百姓,更加震惊。
季王朝皇帝,竟然要亲自前来,观看此次中岳令。
百姓们纷纷猜测,“应该是来看江宁的。”
“毕竟,是七律剑武心。”
“我看没有这么简单,陛下这是要收江宁入皇家学宫吧?”
院中,剑意凌乱,身旁的老树上,满是剑痕。
“天地之力,究竟是什么?”江宁思虑着,感受到了瓶颈。
廖振之的到来,打断了思绪,“有个很重要的人要见你。”
江宁心中大致猜测,此人应该就是皇帝李淳。
零五学宫内,靠近大殿处,已少了许多人流,一看就知,有贵客到来。
抬头一看,大殿之上,坐着一名老者,满脸褶皱,脸色泛白,没有丝毫血气。
此人,就是季王朝的皇帝李淳,相传早已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便有了无穷的寿命。
两三句话,江宁说出了心中的疑惑,自己该怎么习武?
话语之中,十分冷漠,不变强大,便只能成为他人砧板上的鱼肉。
李淳回答,“在季王朝与鲜于族的东边,存在一处仙境,据说里面的人十分强大,七律剑武心肯定不少。”
冯七驼着背,提着拐杖,从屏风后走出来。
李淳介绍道:“他就是你的引路人,这次的中岳令你可要好好表现!”
很明显,中岳令头榜突如其来换奖励,是为了江宁。
这种太明显的好意,江宁有些接受不了。
心生戒备,“希望你以后,能为季王朝作出贡献。”
“鲜于族人,杀害我们的同胞多年,这个仇不能不报。”
李淳说明了用意,是想江宁成为,季王朝的顶梁柱。
这是多大的期望。
……
……
星辰遮天,发出闪闪微光,凉亭下,江宁看着湖中月亮的倒影。
一道黑影,慢慢靠近,头戴高帽,身着长褂,夜色下,只能看清大致轮廓。
“放弃这次中岳令,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许安道。
许安是东林群中,真正有底蕴的世家大族的族长。
相比李成之的地位,高了不少。
毕竟,李成之只能算了南元镇的世家大族。
“许族长,你很霸气。”江宁暗讽。
许安没有回话,走了出去,中岳令的头榜奖励,对他很重要。
聚化丹,除了能提升境界,还有化血之能。
许安身患血栓之症,多年来一直寻觅聚化丹无果。
没想到,病入膏肓之时,聚化丹出现了。
南元镇,参加中岳令的学子,尽数被买通,除了江宁。
而江宁在入武境界的实力,是最大的障碍。
而聚化丹,就是入武境界学子中岳令的奖励。
许府暗处,传来一声声婴儿的啼哭,随后一切寂静,许安抹去嘴角上的鲜血。
院中,江宁手持渊惊剑,感受着世间万物的气息。
入武一重的实力,在中岳令上,不一定能取得头榜。
入武巅峰的人,不在少数,必须加紧感悟。
风声微微,夜晚的虫鸣,充斥在耳旁。
风动万物,使一切生命不再寂静。
仰天长啸一声,江宁感悟到了天地之中,存在的剑意。
闭上双眸,剑意散发出来,只听到一声风声吹过,树干上便结上了一层薄冰。
随着感悟到了剑意,自身的境界也跟着提升,如今已是入武二重。
屏息探看,双眼一闭,八卦图浮现在眼前。
一道光化作人形,手持长剑,身子前弓。
一遍遍从剑鞘中,抽出长剑,剑意随着长剑的挥动,散发出去。
《拔剑式》,无招胜有招,只需在出手的一刻,比别人快,便能取胜。
睁开眼,刚刚见到的一幕,如刀刻斧凿般,挥之不去。
江宁开始练习《拔剑式》,一次次把渊惊剑从剑鞘中抽离。
一次、两次、百次、千次、万次……
黎明之光,照射在江宁脸上,鸡鸣声悦耳。
拔剑,一道剑意,往树干上袭去,直接将其斩断,轰然倒塌。
这就是练了一夜的成果,《拔剑式》小成。
从西郊赶回城中,食了两口肉粥,饱腹感随其而来。
沙土从天而降,落到碗中,江宁抬头一看。
沙土从游傲手中流出,“想好了吗?”
“还要不要去参加中岳令?”
江宁明白了,游傲已被许安收买。
店家一看气氛不对,提醒二人,私自斗殴,是要被官府抓捕的。
游傲单指,指着江宁的眉心,“我以成楼学子的身份,挑战你这个首席弟子!”
此话一出,江宁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首席弟子,本就应该接受,学楼内所有学子的挑战。
打胜了,自然可维护此地位,输了,便只能让位了。
游傲,入武五重,上品资质,一把空如剑,名震南元镇。
殇剑武心,运转经脉,散发出恐怖的杀气。
笼罩四周,寻常人心生恐惧,连连往后退。
力:90
防:50
速:60
体:66
四维在入武境界,是一个看实力的标准。
好的四维,在武影境界时,便能凝聚出更好品质的真身。
在众人心中此战游傲必胜,因为没有人,可以跨越三个境界,打败敌手。
更何况,游傲手持空如剑。
空如剑虽不如渊惊有名,但杀戮之剑的名称,传遍季王朝。
空如剑下,不知有多少鲜于蛮族的血肉。
这是交易,许安赠予游傲的。
前提是,让江宁不能去参加中岳令,以后游傲便是空如剑的主人。
游傲一脸嫌弃,觉得江宁不配是自己的对手。
渊惊起,剑鞘离,拔剑!
如风声穿过,快如闪电,一道冰冷的剑意,席卷四周。
游傲瑟瑟发抖,如置身冰窖之中……
拔剑,渊惊现,一道剑意席卷四周,寒风凛冽。
咚咚一声,游傲瘫倒在地上,缩着身子,两排牙齿打颤着,当当直响。
口中不时吐出一口雾气,游傲已然被冻僵。
茶馆上,许安怒气一拍,摆放在窗沿上的花盆,跟着震动了下。
冯七驼着背走出来,使了个眼色,暗示江宁有话说。
小胡同处,冯七问道:“可否让我看一下你的胸膛?”
“难道,他知道八卦纹的事?”
“此人,高深莫测,会不会有什么企图?”江宁想象着各种结果。
冯七已知晓江宁的想法,娓娓道来,“冽风剑意,拔剑式,竟然都是自悟得出。”
“很明显,你身上有着别人不一样的东西。”
“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八卦纹吧!”
冯七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断,因为这些武技,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位先知武心者创造出来。
大多数人,学习的都是先知武心者创造出来的武技。
因此,只有一种可能,传说中的八卦纹习武者,才能有这种可能性。
江宁已知无法隐藏,脱去上衣,上身裸露出来。
一个金色的八卦纹,呈现在冯七眼前。
江宁想问下,这八卦纹的来历,或许与自己来到这里,有什么关联。
冯七淡淡回了一句,“八卦纹非常深奥,相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才会拥有。”
“你什么知道?”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江宁惊讶。
“当然,八卦纹来自仙境,怎会是这个世界的产物?”
江宁气馁,“原来是这样。”
冯七讲述着仙境中的事,形容得十分美好。
江宁心中生起了一丝期待,或许仙境那里,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以及解开,身上八卦纹的秘密。
……
……
啪啪……两记耳光打在苏珊脸上,脸颊肿红。
江宁一家,被刘之余绑在院中的大树上,无法动弹。
江宁回到家中,见到了这一幕,咬紧牙关,随后一声怒吼,“放开他们!”
刘之余一拳打过去,正中江宁的胸膛。
武影四重的实力,根本没有发动武技,但以霸体,镇岳武心的力量,便将江宁打出六丈远。
靠在后院的墙壁上,口中吐出一丝鲜血。
刘之余威胁道:“放了他们可以,不过你不能去参加中岳令。”
“又是许安!”江宁发怒。
一巴掌又往苏珊脸上打去,洁白的脸颊,臃肿起一块青紫。
“叫吧!”
“无能的狂怒!”刘之余气焰嚣张,眼神中充斥着不屑。
《冽风剑意》一出,寒气逼人,虽隔着许多境界差距,刘之余依旧能感觉到剑意的威压。
《九龙拳》打出,如重达九百斤的磐石压下,直接冲击江宁的腹部。
眼球变大,红血丝布满双眼,干咳了好几声,窒息感才消逝。
“答不答应!”
江宁举起渊惊剑,《拔剑式》还未出手,便被刘之余简单一拳,打倒在地。
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地上的黄土,已被染成血红色。
行动能力丧失,只有一丝知觉,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苏珊流下泪水,急忙叫喊着,奈何嘴巴已被堵得严实,根本不知她在说什么。
刘之余的腿,踩在江宁身上,来回磨蹭,“还去不去中岳令!”
江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用剑柄打了下。
刘之余气急败坏,高举单脚,猛的一脚踩下。
噗噗噗……一大口鲜血吐出,江宁没了知觉。
“差不多了。”许安从房中走出。
江宁这身伤,就算能去参加中岳令,也不能取得头榜了,自然就没有了威胁。
带走不合适,零五学宫察觉到的话,可不好交待。
许安收手,与刘之余一同离开江家大院。
眼前一片黑,江宁彻底沉睡过去……
冯七收到消息,连忙赶来,探看江宁。
身为神通的先知武心,冯七精通一些医术。
把脉过后,松了一口气,“还好身子硬朗,没伤到经脉。”
“不然,就成废人一个了。”
“冯医师,江宁何时会醒来?”苏珊惶恐一问。
冯七从袖中,取出一颗黑色的药丸,用水送服。
药丸入体的一刻,江宁的脸色由苍白之相,恢复成了通红的脸色。
咳咳咳……
江宁往床边,吐出几口黑色的瘀血,“看来没事了。”冯七起身离去。
苏珊脸上扬起了笑容,江宁见状,心中十分羞愧。
“苏珊,我……”
看着语无伦次的江宁,苏珊知道他要说什么。
她何尝不知,江宁变了一个人。
因为,之前的江宁爱过她的样子,一直都记得。
如今的江宁,对她来说,更多是友谊之情。
“不日,我就将前往仙境,有些事情,我必须说清楚。”
“我不是江宁,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这样。”
苏珊跑出房外,在院中抱头啼哭起来。
虽然很残忍,不过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事实。
八卦纹,像水蛭一样,在身体中流动。
虽然,八卦纹的图像还在胸膛处,但江宁能感觉到,它的活动。
伤势一点点被修复,两个时辰的时间,便能下床活动。
院中,已不见苏珊,江宁叹了一口气,开始练习《拔剑式》。
渊惊剑在剑鞘中来回抽离,江宁的右手,已经开始有肌肉记忆。
来来回回拔剑,天色已开始黑了下来。
练习了三个时辰,拔剑的速度,已在一息之间。
渊惊剑离鞘时,发出了两道剑意,《拔剑式》又迈进了一大步。
江宁能感觉到,突破到入武三重,只差一小步,便能踏入。
可是不管如何领悟剑意,就是踏入不了入武三重。
江宁开始有些焦虑,他现在急需力量,许安的侮辱之仇,不能不报。
房檐上,树立着一道人影,“原来还没死啊!”十三讽笑道。
“师傅,你怎么在这?”
听到师傅二字,十三开心了许多。
“怕你死了,渊惊剑落入到别人手中,所以过来看看。”
江宁说出了自己的困境,请求十三帮助。
十三指着院中的青竹,“你不是知道吗?”
“格物致知,可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
“想想你的剑道,再想想你自己的心态,便知问题出在那了。”
十三凌空而行,离开江家大院,“小家伙,到了那个地方,可千万别出事。”
江宁站立在青竹前,感受青竹之物的本质。
所谓格物致知,就是探求事物的本质。
青竹的本质,是坚韧不拔,廉洁的品质。
这是江宁的感悟,“难道是错的?”
青竹的本质,江宁认为,自己悟出的没错,但是剑意没有变化,便证明是自己错了。
双眼瞪直,望着绿油油的竹子,继续格竹。
天空朦胧,乌云密布,下起了蒙蒙雨,雨水已将衣裳浸湿。
渐渐的,地上的雨水干透,深夜传来一阵蟋蟀叫声,如交响乐般,十分有节奏。
江母劝说:“老头子,快去看看儿子啊!”
“怎么站在竹子前发呆呢?”
“这样下去,是会生病的。”
江夫头头是道起来,“妇人之见,这是在习武,感悟世间万物呢!”
“你可千万别去打扰,走火入魔了,就是你的过错了。”
江夫拉着江母,回到房中休息。
回廊处,苏珊神情复杂,心中认为,江宁是在思考,以后怎么与自己相处。
一个时辰过去,下起一场大雨,院中的积水,已浸到脚踝处。
苏珊跑了过去,“江宁,我不理解你所说的话。”
“但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我了。”
“快回去吧!”
“日后,我会一直待在江家,照顾父亲母亲,你不用担心,我会保持距离的。”苏珊急切劝说。
“格物,格物……”
“青竹的本质,到底是什么?”江宁沉浸其中,已然忘了凡事的一切。
雨水冲刷脸庞,顷刻间,江宁晕倒在地。
苏珊叫喊,“快来人啊!”
……
……
双眼之中,透进一缕余光,用力睁开眼眸,烈日当空,照进屋内。
江宁十分虚弱,这一睡,便是七天。
今天是中岳令举行的日子,江宁这状态,只能错过了。
一旁的廖振之,连连叹气,江宁不去参加中岳令,零五学宫的希望便没了。
其它境界的学子,那里是其它宗门或学宫学子的对手。
本来在入武境界一组,零五学宫,是有希望夺魁的。
“醒了就好,以江宁的资质,晋升到武影境界,不过是时间问题。”
“廖长老不必过于伤心。”冯七肯定江宁的资质,但心中知道廖振之关心的点不在这。
“青竹的本质是什么?”
“难道不是坚韧,廉洁吗?”江宁喃喃自语。
冯七摇头,“廖长老,我们走吧!”
“江宁已入魔障,只能由他自己走出来。”
“中岳令是不可能去参加了。”
二人离去,江宁躺在床上,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苏珊端来一碗热粥,坐在床边,给江宁喂食。
“粥,米,水?”江宁困惑。
“有病是吧!”
“能不能好好吃饭?”苏珊训斥。
粥水已从口中,流露到脸颊上。
“何为物?”江宁发出一问。
“啊!不是吧!”
“又疯了吗?”
“这下不会又变一个人吧?”苏珊心中恐惧。
晴空轰隆隆作响,万里阳光中,下起了暴雨。
一道道闪电,在江家大院旁敲打,几颗树木,已经倒塌。
“真是怪了,一个疯子,一个怪天气。”
日食之景象,骤然间发生,正午时分,如同黑夜降临。
江宁猛然起身,跑出房外,仰天长啸,“天地万物,皆由我心!”
光脚在地,在暴雨中奔驰,这一刻江宁觉得,终于活明白了。
何为物,其实就是,一种认知,你认为它是物,它就是,不是则不是。
一旦认定某种东西为物,便会被局限其中,不能脱离出来。
格物致知在于,格尽天下万物,而格竹便是起步。
照这么算,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格尽天下万物。
江宁得出领悟,我心既万物,万物既我心。
天地万物,无穷无尽,只有自己的意识,才是真实存在的。
所谓万物,因为自我的意识,才有了心中存在的意义。
有心既有万物,雨中打坐,内心化成剑意。
这一刻,江宁眼前一片明朗,清风吹过,春季流失,炎炎夏日,秋风落叶,寒冬临近。
一年四季,万物生而始,灭而生,循环着生命的轨迹。
“我悟到了!”
七律剑武心的剑道,为天地之公正,江宁找到了自己的道。
我心既万物,万物既我心。
心存万物,才能存有天地之公正。
《冽风剑意》凝聚出来,不再是单一的霜气,其中多了一道炎火。
如今《冽风剑意》已达到了第二重。
拿起渊惊剑,《拔剑式》一出,两道剑意飞出,一道充满着寒冷的气息,另一道则是炎热的气息。
精神焕发,闭上双眸,感知八卦纹的变化。
闭眼,眼前是山川大河,瀑布之中,是八卦图。
八卦图在瞬间开裂,呈八个碎片散开。
其它的碎片已不见踪影,只剩下离位的碎片。
胸膛处,金色的八卦纹,变成了昏暗的黑色。
完整的八卦纹消逝,只剩下离位卦,印在胸膛上。
一把星辰之剑,从空中落下,慢慢靠近江宁身旁。
手握星辰之剑,江宁感到十分契合。
星辰之剑开始动了起来,带领江宁,随剑而动。
《天之剑》的招式,江宁慢慢熟练。
《天之剑》,在于快速将剑意打出,在星辰之剑的带领下,江宁已能在一瞬之间,打出五道剑意。
……
……
东林群,皇家广场上,廖振之埋头苦恼,不忍心看着零五学宫的学子,被其它宗门暴打。
现在,中岳令刚刚开始,第一场,便是入武境界的学子比试。
轰轰轰……
学子倒下台,零五学宫最后一名入武境界的学子败了。
中岳令执事,大声问道:“零五学宫还有人吗?”
“没有的话,这场便是剑宗胜了。”
廖振之摇摇头,示意放弃了。
门外,传来一声呐喊,“等下,零五学宫还有我!”江宁气喘吁吁。
廖振之不敢置信,半个时辰前,江宁十分虚弱,连床都下不了。
现在却生龙活虎,“江宁,现在是宗门和学宫的比赛,你没必要上,保存实力,等待个人赛夺魁吧!”
江宁一口回绝,“廖长老,我也是零五学宫的一员啊!”
廖振之心中十分欣慰,扬起笑容。
江宁上台,入武三重的境界,剑宗弟子们,没放在眼里。
学宫与宗门的比赛,共有五人参加,轮流战,打赢的,就要守擂。
刚刚,零五学宫,已输了四名学子,而剑宗却一人没输。
农祁一人,打赢了四个,现在意气风发,入武六重的实力,很有自信,将江宁击败。
二人都是持剑,剑遇剑,胜负之分,就在于剑术了。
农祁手持长剑,打出《落雁三式》,“给他点颜色看看,什么才是剑宗的实力!”刘长风叫嚣。
心中有一道坎,入武大典时,江宁身为剑道的武心,却不选择剑宗。
对于刘长风来说,是一种耻辱,江宁是赤裸裸的看不起剑宗。
《落雁三式》一出,一声声雁鸣传来。
这是剑宗,入武境界弟子,所习的武技,不是出类拔萃者,是不能接触到的。
《落雁三式》的第一式,为明隐,剑锋直指江宁,迅捷飞出。
农祁没有悟出剑意,只能只身向前。
长剑被遏止在空中,根本透不过江宁的剑意。
《冽风剑意》包裹全身,两道蓝、红色的剑意,来回穿梭。
“拔剑式!”抽离渊惊剑,两道剑意直冲农祁身上。
剑意入体,瞬间冰火两重天,忽冷忽热,没一会便晕倒过去。
“好恐怖的剑意,江宁真是天赋异禀!”廖振之夸赞。
刘长风心生不安,以此实力,有可能一穿五。
叫唤来几名弟子,临场换人。
其中,甘南已达到入武九重,距离突破到武影境界,只差一步,实力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剑宗的第二名弟子上台,一招《拔剑式》,便将其打下台。
零五学宫的学子们,发出一阵阵呐喊声,为江宁助威。
瞬间,激烈的呐喊声,吸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纷纷往前探看,前方发生了何事,季王朝皇帝,李淳也注意到了。
第二名剑宗弟子接着上台,依旧不能招架住一招《拔剑式》。
只见江宁台上,抽离一次剑鞘,便有一名剑宗弟子落败。
威风凛凛,中岳令执事黄奋,主持入武境界的中岳令比试多年,从未见到过这番情形。
眼神迷离,竟忘了宣布结果,慌忙走上台去,“请最后一位剑宗弟子上台。”
甘南上台,“你可以认输了。”
这场比试,入武九重对战入武三重,奈何江宁再逆天,也不能战胜。
毕竟,实力差距太大,这是不可颠覆的。
“刘长风,你可真是不要脸!”廖振之辱骂着,言语激烈。
刘长风一副淡然的样子,“甘南也是入武境界啊!”
“廖长老,难道我做的,不合规矩?”
廖振之气红了脸,“哦!对了,你们零五学宫,从未在中岳令的团体比试上赢过,怎么?现在想咸鱼翻身?”
刘长风一嘲讽,其它宗门和学宫的高层,发出声声嘲笑。
零五学宫的学子们,低下了头,“江宁,干死他!”
“拿出你首席弟子的气势,为零五学宫正名!”陆元大声叫喊。
零五学宫的学子们,十分惊讶,没想到陆元会为江宁打气。
江宁可是夺了他的首席弟子之位,更何况二人有过节。
大是大非面前,陆元忘记了私仇,带领零五学宫的学子,一起为江宁打气。
台上,江宁向众人点头,经过刚才的几场实战,感觉到有数十个穴位在隐隐活动。
打通三穴,晋升一重境界,最后晋升到武影境界,需要打通四个穴位。
数十个穴位异动,江宁知道突破在望。
拔出渊惊剑,抬头望空,吼叫一声。
《冽风剑意》向四周散开,冷热交加,众人急忙往后退。
震耳欲聋的吼叫声,使靠近边缘的弟子,捂上双耳。
一瞬之间,江宁打通了十二个穴位,晋升到入武七重。
江宁找到了自己的道,这样一来,晋升境界之路,便会轻松许多。
八卦纹没有了变化,颜色十分暗沉,一动不动,如死物一般。
“什么?”
“战斗之中晋升境界?”李淳眼神仿徨。
众人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传奇发生在他们眼前。
甘南生起胆怯之心,流下冷汗。
自卑感从心而生,战斗欲望,也减少了许多。
手握渊惊剑,《天之剑》起手,飞向甘南身旁。
江宁的速度极快,身后已留下了残影。
五道剑意,从渊惊剑上散发出来,直冲甘南的胸膛。
轰轰轰……甘南倒地不起,“这是什么武技,竟然如此强悍!”刘长风惊叹。
刘长风一想,就算是剑宗的藏剑阁中,也没有如此厉害的武技。
“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刘长风询问。
“自悟的,刘长老,我零五学宫,不比你剑宗差吧!”
执事宣布结果,零五学宫胜出,学子们疯狂庆祝,脱衣乱舞。
这是零五学宫成立以来,获得的第一个头甲。
宫主赵就,取出一颗丹药,准备拿来嘉奖江宁。
“这是破镜丹,你现在是入武七重,服用后,可直接晋升到武影境界。”
“现在先不急,等夺得入武境界的个人比试头榜后,再服用不迟。”
江宁如果现在服下破镜丹,就会晋升到武影境界,自然没有资格参加入武境界的比试。
而聚化丹,正是入武境界比试头榜的奖励。
武影境界比试的头榜,不过是一张嘉奖令。
江宁举起手,将破镜丹送入口中,赵就直跺脚,后悔自己提前给予江宁破镜丹。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赵就问道。
江宁没有说话,来到执事面前,“我已达到武影一重,请执事安排一下。”
执事叶英,给江宁报了武影境界的个人赛,将名字记录好后。
便告知江宁,下午就是比试,让他做好准备。
江宁眼前,浮现出刘之余那日,用脚在自己身上,来回磨蹭。
怒火从心中燃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江宁的原则。
报名武影境界的中岳令比试,也是为了刘之余。
……
……
鼓声雷雷,人潮拥挤,只为一睹江宁的个人表现。
这一场比试,江宁对战刘之余,“手下败将,也敢叫嚣?”刘之余的话音之中,充斥着恐惧。
虽说是狠话,却听着十分顺耳。
《拔剑式》起手,渊惊剑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凌厉的微光。
两道剑意飞出,霎那间,刘之余来不及防守,肢体失去控制。
武影四重的实力,竟然被武影一重压制。
十三在阁楼上,惊呼一声,“这就是七律剑的剑意吗?”
剑道的其它武心,只有单一的形式,比如殇剑武心的剑意,就是杀气。
而江宁的七律剑武心,不只有霜寒之气,更有炎火之气。
十三还没有意识到,现在的江宁,在剑意上的造诣,已然超过了他。
一剑贯穿胸膛,斗武场上,刀剑无眼,刘之余毙命。
场下,许安心生惶恐,有仇必报,他明白了江宁的为人处世之道。
跑回家中,酝酿着如何应对……
渊惊剑下,鲜血淋漓,江宁打断执事宣布结果,“我退出。”
淡然一声,执事们愣住了,虽说只有一张嘉奖令。
但其中的份量,众人都知道。
将来完成六年学期时,这张嘉奖令就是敲门砖,可进入更好的宗门或学宫习武。
江宁知道,自己是七律剑的武心,迟早要离开季王朝,嘉奖令便没有了作用。
身后别剑,脸颊上有一抹鲜血,身姿挺立,离开中岳令广场。
众人的视线,皆都放在他身上,直至不见人影。
离开季王朝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就是斩草除根,杀了许安。
以免离开时,许安动手,对江家有威胁。
街道上,江宁神情凝重,心率不稳,武影一重的实力,确实没有把握斩杀许安。
冯七驼着背,捊着白须,走到江宁面前。
腰间,有一个黑布袋,时不时有鲜血流落到地面上。
“看样子,经过这一战,晋升到武影境界了吧?”
江宁点头,这一战下来,加上瓶颈已去,真身之意已出。
只要想凝聚出真身,打坐冲穴即可。
天香楼内,弥漫着菜香,“凝聚出真身,我送你一个礼物。”冯七许诺。
武影境界,当凝聚出真身时,才算完整晋升。
江宁也好奇,会是什么礼物?
打起坐,感知体内穴位的变化,三十四个穴位,发出微微金光,只要引经脉之气,即可打通。
经脉之气,流通全身,从四肢处,开始汇集在三十四个穴位上。
金光耀目,江宁吐出一口污气,身子四周,仿佛有云霄流离。环绕全身。
冯七惊愕,张大嘴巴,“竟然……是天境真身!”
越高的四维,凝聚出的真身品质就越高。
真身上,由优到劣,分别是天、地、玄、黄、凡五种境界的真身。
天境真身极为罕见,常年在仙境之中的冯七,都只是听闻,从未亲眼见过。
黑色的布袋掷在地上,一大股鲜血,随着震动,流逝出来,沾染在地面上,地板上一片血红。
解开袋口的绳索,一个熟悉的面庞,展现在江宁眼前。
江宁心房一震,没错,这就是许安的头颅。
冯七看着一脸忧虑的江宁,“放心,许家那帮人,都盼着许安死呢!”
“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江宁担心的就是,许家人会前来报复。
叹了一口气,“冯前辈,你为何帮我杀了许安?”
“挡道的,都该死!”冯七一脸阴气,人看着都会心生几分恐惧。
冯七缓缓谈起,仙境之中的世界,“那是拥有侠义的世界,只要有实力,便有权利。”
“冯前辈,那里的人,是不是都行走江湖?”
“你怎么知道江湖这个词?”冯七惊讶。
“以前听说的。”江宁挠头,尴尬一笑。
江宁心生期待,仙境才像是武侠的世界。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九年义务教育的世界了!”江宁感叹。
九年义务教育?冯七心中疑惑不已,教育还分义务,还是第一次听说。
只听说过没钱,就学不了武,义务教育,有点意思,那不得人人习武,沉浸其中,不亦乐乎?
冯七急切,叫唤江宁,现在就出发,前往仙境。
江宁有些犹豫,他想与家人告别后,再离开,“别犹豫了,仙境之门,现在开着呢!”
“错过了,就要等半年了。”
江宁转身,准备离开,他还是想告别之后,再前往仙境。
白烟熏熏,江宁忽然感觉浑身无力,头脑晕眩,一下子便熟睡过去。
季王朝皇帝李淳,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冯七从身上,取出一颗血红色的丹药,递给李淳,“这是你的酬劳,以后多注意,有江宁这样的好东西,记得叫我。”
“一定,一定,冯老您慢走。”李淳恭敬道。
冯七抬着江宁,坐上马车,连忙离开南元镇。
血红色的丹药上,散发出微微黑光,李淳一口吞下。
白色的眼球上,立刻布满红血丝,脸色红润起来,多了几分生命的气息。
……
……
一缕烛光,透进眼眸,江宁睁开眼,十分虚弱。
抿了下发白的双唇,缓过神来,自己身在铁笼之内。
铁笼的铁柱上,尽是血污,底下黑色的血泊,显得阴森可怕。
滴滴……水滴滴落,往下一看,是一个湖泊。
用尽全力起身,发现铁笼被吊在半空中,距离顶上,至少二十来米。
“这是什么回事?”一番思虑下来,这事多多少少与冯七有关系。
铁笼顶上的铁链,缓缓运动,发出刺耳的金属声响。
阳光渐渐照进眼中,江宁捂起双眼,好一会才能适应阳光的照射。
白衣少女,站立在江宁面前,一对剑眉,英气十足,像似男儿的气质。
灰袍中年人,恭恭敬敬走上来,言语平和,如接待客人一般。
“董小姐,这个怎么样?”
“七律剑武心,身有八卦纹的离卦位,十分罕见。”
董凡玉点点头,“不错,很是少见。”
“三百两,您带走,绝对保密。”
“它身上,可是有八卦纹,三百两,未免也太便宜了吧!”
卢景笑笑道:“董小姐您多多关照就行,钱财嘛!都是身在之物。”
打开铁笼,江宁已缓过心神,《拔剑式》起手,两道剑意,迸发而出。
董凡玉一个眼神,剑意破碎,双眼之中,流露出一股威压之气,直逼江宁。
空气变得凝重,如万千巨石压下,江宁口吐鲜血,“哟!还有剑意,不错。”
“小二,我很满意,这个奴隶,我就先带走了。”
两名随从进门,拖着江宁,在街道上行走。
行人的视线,并没有怪异之相,就好像这番景象很常见一般。
“奴隶?”江宁一想,明白了过来。
李淳帮忙收集信息,冯七负责贩卖人口。
意识之中,看到冯七给予了李淳一颗血红色的丹药。
如果猜得没错,李淳并没有到达天人合一的境界,而那颗丹药,便是他的续命之药。
这里不是什么仙境,而是一座地狱。
董凡玉刚才那一眸眼神,江宁感觉到了,她的境界,不在天人合一境界之下,只是不知道是何境界。
就连店小二,都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人们身穿长袍,竖着发髻,很有古代的一番风情。
江宁心中慌了起来,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男子,手持铁链,往自己身旁靠近。
手上还拿着一把大刀,血液从刀刃上,流淌下来,猜得没错的话,应该刚刚才斩掉一个人的头颅。
铁链一甩,江宁的胸膛处,多了一道血痕。
发出一声惨叫,双脚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副脚链。
叮叮……铁链在地上拖动着,从正院的小道,穿入到后面的杂物房。
男子名叫罗斯,是董府的奴隶总管,“真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竟被人卖了。”江宁自叹。
罗斯打开木门,眼前一片血红,这不是什么杂物房,而是董府关押奴隶的地方。
两根柱子上,绑着两个神志不清的人,猜得没错的话,刚被毒打一顿。
鞭子一抽,江宁发出一声惨叫,“好好听话,否则你就像他们一样!”罗斯怒斥。
轰轰……房门紧闭,光线变得昏暗,只能依靠窗口处,透进的一丝光亮,看清眼前的景象。
咳咳……“你是怎么来到这的?”木柱上,齐龙问道。
“被人贩卖,不然还能怎么样?”
齐龙表明身份,自己也是季王朝之人,与江宁的遭遇一样,当年夺魁中岳令后,便被冯七贩卖到此处。
齐龙来到这里时,还是十八岁的少年,如今已迈入三十,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向着江宁,述说着这里的情形。
原来,这里不是什么仙境,而是闵都,武学的发源地。
所谓的季王朝,不过是一个奴隶培养所,专门负责挑选人,送到闵都之中。
被贩卖到这里的奴隶,大多被安排到采气场工作。
采气场中,弥漫着毒雾,长期在其中工作,毒气便会噬体,对经脉造成损伤。
就算是闵都的习武之人,都无法免疫。
这就是奴隶的由来。
大多数人,在采气场采药,采不过三年,便会身亡。
很幸运,齐龙活了下来,“采气场中,盛产各种奇异的草药,闵都的人,为了满足一己之私,竟无人道!”齐龙气愤,埋怨着不公。
江宁则没有什么心绪的变化,对于他来说,这一切都很正常。
对于这种剥夺,已是多见。
起身,一拳往木门上打去,齐龙冷笑,“很多人刚来的时候,也有你这样的想法。”
语气之中,透着一股丧气,昔日的傲气,早已被磨灭。
木门上,没有丝毫损毁,甚至连一点声响都没有。
“这到底是什么造的?”江宁困惑。
“江宁,你可知天人合一的境界?”
“这当然知道,武道的巅峰嘛!”
“呵呵……这里的婴儿,一出生便是天人合一的境界。”
“武道巅峰,就是个笑话!”
“什么!”江宁震惊,怪不得,堂堂天人合一的境界,只能当个店小二。
齐龙在此生活多年,却也不知,天人合一境界之上,是何境界,只知道非常强大。
那种力量,犹如天神降临。
正午,门外丢进来一个三层的饭盒,一打开,一股馊味,扑鼻而来。
米粒发黄,汤水之中,有似一坨黑发,像是海带。
不久,罗斯来到房中,解开齐龙身上的绳索,立马狼吞虎咽,用手抓起吃。
手上的污泥,与饭食交织在一起,江宁看着,干呕了几下,便没了胃口。
齐龙一脸鄙视,“不吃就没有了,硬撑可是会没命的。”
罗斯见状,竟然有人,给饭不吃。
“傲气在这里,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罗斯摁着江宁的头,单手握住下颚,用力一捏,嘴巴自动张开。
脸色通红,罗斯将米饭,倒入江宁口中,随后一碗海带汤倒下。
不管江宁有没有咽下去,一脚往腹部踢去,“你们这些奴隶,只配给我们当狗!”
江宁的眼白上,布满红血丝,理性告诉他,必须隐忍。
双手紧紧握住上衣,压制心中的怒火。
董凡玉经过,“罗斯,你这是干嘛?”
“他要是死了,你去那给我找拥有八卦纹的人?”
罗斯唯唯诺诺,道起歉来。
董凡玉,对着江宁摇摇头,“拥有八卦纹的人,那个不是站在武道的巅峰。”
“真是没想到,还有一个武影境界的八卦纹拥有者。”
八卦纹,顾名思义,每人身上拥有一个卦位碎片,八卦自然有八个卦位,其拥有者,便共有八人。
其他七位拥有者,尽在闵都中,而江宁就是那个,最神秘的拥有者。
闵都之人,多年来一直在寻找,据说,拥有八卦纹之人,会在习武之路上,产生质变。
至于是何变化,只有拥有者得知。
董凡玉的父亲,董太听闻,抓到了一个拥有八卦纹的奴隶。
连忙赶回家中,放下了最爱的美人与酒杯。
一进门,哈哈大笑,“凡玉,这下我们董家,可称霸闵都了。”
“只可惜,他现在只是一个武影,根本夺舍不了。”董凡玉叹息。
“不急,这好办。”
“为父想个法子,让他到达天人合一的境界,那时你再夺舍不迟。”
“父亲……您的意思?”
“是将八卦纹交由我吞噬?”
董太点点头默许,“我已达到瓶颈,晋升无望了。”
“凡玉,你可是我们董家的希望。”
“日后,董家能不能称霸闵都,就看这次的造化了。”
父女二人,完全没有把江宁当人看,只是如物品一般,谈论着。
董太手中,凝聚出一团红色的雾气,将其贯入江宁体内。
一阵阵灼烧感传来,胸膛处,八卦纹的痕迹,在慢慢消退。
接着,一颗红色的血骷髅印,将八卦纹覆盖过去。
种魂令,这是闵都之人,控制奴隶的手段。
被种魂者,需每日服用红丹,否则经脉便会破碎,七窍流血而死。
灼烧感逝去,江宁额头上,汗如雨下,“凡玉,安排一下。”
“送他去学府。”
董凡玉点头应下,罗斯走进门内,拖着江宁,往董府开设的学府走去。
虽说,闵都之人,一生下来,便是天人合一的境界。
但也有少数人,达不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这些人,大多去了权贵家中,做了仆人或管事。
罗斯正是这样,多年来,在董府的学府中习武,才晋升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坐上了董府的奴隶管事之位。
学府中,大多是与江宁年纪一般的人。
顿时,额头上又传来一阵灼烧感,血骷髅印转移到了右额处。
学府内,学子们,看着江宁额头上的骷髅头,嘴上扬起邪笑。
董自建,身穿华服,身后跟随着一帮人,缓缓向前。
董自建一巴掌打过来,江宁抽搐了下,手中的小刀,举在半空。
罗斯叫喊,“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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